诡异的音乐回荡在卧室,在这样的夜色下,格外渗人。
汪林莞:“……”
她为什么大半夜听这么渗人的音乐!
烦躁地将音乐关掉,小姑娘双手捧着脸颊,头一歪,眼一闭,索性直接躺平在瑜伽垫。
一来二去磨蹭这么久,没睡着,倒是饿的不行。
打算到厨房找点吃的,然则想到上回在厨房跟苏潮的尴尬事儿,又让她望而却步。
不过——
应该也不会那么倒霉吧?
抱着狗头抱枕在瑜伽垫翻来翻去好半晌,终究被肚子里的馋虫打败,跑浴室又洗了把脸,她小心翼翼地出了卧室。
怕跟苏潮撞见,她特地选了相反的方向,哪知道才走到靠近长廊角落的楼梯,转了角,就跟人撞了个满怀。
硬邦邦的身材,十分有料,也同时撞得她鼻尖泛酸,痛得她眼泪差点飙出来。
好困却又睡不着,这会儿又被撞得这么痛,小姑娘暴躁的脾气上来,头也没抬,一巴掌就挥过去,“找死吗?”
“啪——”
清清脆脆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走廊尽头,结结实实地定住了对方的脚步。
打完人,掌心发麻的感觉,让她飘远的意识稍稍回笼。
低头看了眼自个儿泛红的掌心,她迷糊一阵,陡然惊醒。
等等!!
她……
是不是打了什么人?
汪林莞猛然抬头,二楼声控灯亮起时,她毫无悬念地撞上了苏潮深沉的黑眸,他的眼底一闪而过的错愕后,是荒唐到离谱的玩味。
大约刚从外头回来,他身上还沾着浓重的露气,敞怀穿了件风衣,里头是件不规则的白衬衫。
这人不笑时,浪荡的表象隐匿无踪,还真有点像她梦里那个表里不一的坏男人。
她一脸懵逼地瞪着他,见苏潮抬手摸了摸被打得发麻的脸颊,没动脚步,就站着这儿一言不发地盯着她。
她下手重,他唇角处似乎有血丝渗出来,这么一看,特像被大反派折腾后的美强惨。
而那个大反派……是她自己!
“?”
“……”
短暂的沉默后,汪林莞郁闷到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为什么她总在做让他讨厌的事儿?
上次是摸人腹肌,馋人身子。
这次更离谱……
直接甩人一耳光???
以他的性子,怕是还从来没挨过别人耳光吧?
心里一瞬间起了无数个念头,是假装没睡醒故作平静回房间,还是干脆装作晕倒。
末了,她索性垂下脑袋,抿了抿红唇,也不吱声,等待审判。
等了半天,听他哼笑了声,曲起手指很轻地弹了弹她脑门,声调有那么点散漫,“你怎么回事儿?又睡糊涂了?”
她茫然抬眸,知道他故意给自己台阶下,她越发愧疚。
他却并不在意,掐着她脸颊,抬高,嗤笑,“莫名其妙甩老子一耳光,怎么你反倒是委屈上了?”
“……”
“下手挺重啊。”
汪林莞默了默,伸手摸他被打的脸,“……很疼吗?”
苏潮没想到这小朋友直接上手,柔软的指腹很轻地蹭过他的唇角,他不太习惯,偏头躲了。
想逗她,瞧她一副丧丧的模样,他也懒得跟她计较,懒散回她:“你这小手劲能有多疼?”
“那我拿碘酒给你?”
“用不着。”
他既然这么说了,她也不好争辩。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她从冰箱里拿了三明治,开了微波炉加热。
听他在身后问她:“听说你要去西分念书?”
汪林莞一愣,回眸看他,见他拿了罐冰啤酒,单手开了,慵懒地依偎在琉璃台,漫不经心地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