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腿还伤着呢,比我们更遭,不知道最后我们能不能活着见面。”
“这可真是。”那学生擦了一把脸上的灰尘和泪水,声音忍不住哽咽下来:“我明明是来上学的,结果搞成这样,我爸妈在国内要是知道了这边的情况,还不知道有多担心。”
说起家人,原本安静的周围也渐渐响起了啜泣声。
一个大约只有五六岁的小男孩被带动着小声小声的哭了起来,抱着爸爸脖子,很胆怯的说:
“爸爸,我想妈妈,妈妈在哪里……”
男人不停眨眼遮盖下泪意,他的妻子三天前已经被杀害了,而等到d国那边派人来后,他也要与儿子分离,他的孩子有很大几率以后会成为孤儿。
可在孩子面前,他不敢露出怯弱,强行扯出一个笑容,抱着儿子哄道:
“妈妈先回家了,看见那个大肚子的阿姨没有?她是妈妈的朋友,爸爸和她说好了,等到车来了,她先带着你去找妈妈,你要乖乖听阿姨的话知道吗?”
小孩子怯怯的顺着爸爸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然瞧见一个大肚子,眼睛红红的阿姨,她身边陪着一个叔叔,叔叔也红着眼,正在低声跟阿姨说着什么。
瞧见他看过来,他们都冲着他露出一个微笑,只是因为两人眼睛都红的像是刚哭过,这个笑容看上去有点勉强。
男孩依偎进父亲怀中,不安问:“爸爸你不和我们一起去找妈妈吗?”
他的父亲差点没绷住情绪,捂住嘴短暂呜咽了一声,又怕儿子看出不对迅速压下,吸了吸鼻子,轻声说:
“爸爸要晚点再到,那辆接走你们的车是小朋友专车,爸爸要在大人专车上车,阿姨的肚子里面也有小朋友,所以她会上那辆车,你乖乖跟着阿姨,爸爸很快就会来了。”
男孩懵懵懂懂的点头,乖巧道:
“好,那爸爸你要快点,我会听话的。”
听着孩子天真单纯的话语,父亲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他撇过头,不让孩子看到自己脸上的泪水,无声而又悲痛的哭泣着。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来,也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没有了父母以后将会生活的多么艰难,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这场分别在孩子长大后回忆起时尽量没有那么悲伤。
与他一样哭泣的人有很多。
就如他拜托的那个素不相识的孕妇一样,她与丈夫好不容易才盼来了这个孩子,两人一边在异国打拼一边盼望着小生命的到来。
可他们刚刚填写了大使馆给的资料,被告知孕妇将会优先离开。
两人仿佛一个被判了生路,一个被判了死路。
这样的情况几乎出现在每一个家庭里面。
有的时候,自己能够安全离开,却只能眼睁睁望着最爱的人留在死路,那比他们自己死还要令人难受。
很多老人都在哀求,想要将自己的名额让给晚辈,但名额只能放弃不能转让,于是又是一阵痛哭。
瞧见他们这样,大使馆的人心里也不好受,但没办法,面临生死,他们必须以最理智的做法来行动,如果真的因为谁更可怜就放谁到前列,那才是对其他人的不公平。
遥远的中洲
宋药围绕着这架大型飞机转悠个不停:
“再加一些座位,就那种可拆卸的。”
赵晓东正在他前面测量距离,听到这话诧异回头:“还加?再加下去坐满后人都没办法从过道走了。”
“那就不走,能多加几个就多加几个,只要不超重没有危险就行,飞机是去撤侨的又不是去旅行。”
赵晓东想想也是:“行,还是王朵设计的那种可拆卸可折叠可连通的飞机椅吗?还是再改动改动?”
“不用改了,工厂不是正在做吗?直接加量他们也能做的更快更顺手,对了,提醒他们这是用来急用的,只要能用就行,外观那些不用做的很好看,节约时间。”
“数量的话……周一!你统计好没有?!”
周一在前面抬头:“差不多了,再给我五分钟。”
跟在宋药身后的军人小哥一边听一边飞速记在本子上:
“好的,我们下去后马上去安排。”
那些工厂都是直接对标国家,自从宋药他们订了这么一批飞机椅后,他们就一直在加班加点轮流日夜的制作。
现在又多了一批,恐怕工厂又要忙个一天一夜了。
宋药很庆幸之前他们就对飞机军舰做过长期实验,要不然他们还要为了安全考虑进行各种实验,这些实验短则一两天,长的话可就不好说了。
虽说很多国家撤侨都在半个月之后,但u国那个情况,撤侨还是越快越好。
等到全面检查完所有位置后,已经是三小时后了,下了飞机,宋药立刻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少年班的小孩子们一向以他为首,见到宋药伸懒腰,也无意识的跟着学了起来,一个个都展开手臂伸起了懒腰。
大大的场地上,零零散散站着各种姿势伸懒腰的小小少年们,大人们看的又是忍俊不禁,又是像是身上痒一样也想伸个懒腰。
可惜他们不是小孩子了,少年班的小天才们可以毫无顾忌就做的事,他们身为大人是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做的,只能看看作罢。
宋药又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全身都轻松了,才去问原江:
“我们的军队要到了吗?”
现在可不是星际时代,去哪里嗖的一下就到了,u国离中洲可远的很,就算是用飞机也要飞上很久,更别提是开船一路过去了。
现在是为了快速到达,所以路上尽可能的减少了补给,如果撤侨行动用的是船,带着这么一大船的人,在海上走半个月都是有可能的。
原江低头看看手表上的时间,点点头:
“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