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孩哭成一团,委屈又可怜,偏偏又懂事的知道躲着病房哭,小林同志被他们那副“我们那么信任你结果你居然是个负心汉”的泪眼模糊小眼神看的实在受不了,只能投降。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我跟你们说实话。”
两个可怜兮兮哭着的小孩立刻闭嘴,擦擦脸上的眼泪,水润着黑白分明的眼眸眼巴巴看他。
小林:“……”
要不是他们还时不时一抽一抽的哽咽,他几乎要怀疑这几个小孩在合伙演他了。
既然已经承诺了会说实话,小林同志也没有藏着掖着,和几个小孩坐在了医院走廊里,就简单将吴老的情况说了出来。
当听到吴老去星河县时就已经是有病在身的状态时,宋药和赵晓东惊呆了。
宋药连忙问:“不是说只要好好修养还是可以慢慢治的吗?这才过去多长时间,怎么吴爷爷就病的这么重了??”
说起这个小林就叹气。
好好生活的确是可以减缓病情,可问题是吴老他也没有好好生活啊。
就只有在这件事上,吴老倔的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什么人劝都不听,不让他拖着病体工作,他就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身体耗损的更严重。
没办法,大家只能由着他来了。
“本来虽然一直情况不太好,但也没有太糟糕,三天前突然倒下的,医生也说病情加重了,但又实在是没办法进行手术,失败的可能性太大了。”
“做手术也不行,不做也不行,他老人家就只能这么熬着。”
小林背微弓,鼻子也在泛酸了:“医生都说了,再这么恶化下去,也许就是这一个月了……”
两个小孩整个懵住了。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经历生离死别,还是这样一个亦师亦友的和善老人。
赵晓东忍不住又开始掉眼泪了,一边哭一边抹眼泪:
“那怎么办啊,要不换个医院呢?”
他们星河县的医院条件就比较一般,所以经常会有得了什么难以解决的病的人(此处参照正忙着开店的周源)家里有条件的话去其他城市比较大的医院治疗。
经常会有各种传言传到他们耳中。
什么哪家的哪个小孩耳朵听不见,送去首都大医院给治好了。
哪家的谁谁谁说话结巴,家里攒钱去了首都也治好了。
在星河县小孩子们的印象中,如果谁得了治不好的病,只要去大医院就一定能治好。
小林苦笑摇头:“中洲最好的医院,最有经验的大夫都来过了,这种情况没有人有把握手术。”
周一问:“那国外呢?”
虽然他更喜欢自己的国家,但也知道在手术方面,国外已经有了超过中洲许多年的经验。
小林同样摇摇头:“你们说的这些,我们都想过。”
如果国外可以治,不管是请来国外的医生还是将吴老送去国外,这些他们早就妥帖办好了。
可的确是没有办法了。
哪怕国家请来无数专家,光是讨论会议就开了许多次,也没有人能担保自己可以为吴老手术。
宋药的眼泪吧嗒吧嗒大颗掉在地上,很快积出一片湿润。
他小声问:“为什么大家不能给吴爷爷做手术,不是说只要切掉脑子里长的那块东西就好了吗?”
一向古灵精怪的小孩难过成这样,勾的已经接受这个事实的小林都忍不住红了眼,他涩声解释:
“因为是长在脑子里的,本身脑部手术就没有过几例,他老人家的身体又实在是太差了,就更加没有医生敢动手了。”
宋药已经学习了很久的医疗方面知识了,虽然小林说的模糊,但他也依旧理解的很快。
虽然星际时代里脑子里要是长了什么东西,甚至会在没有长成前就会被检查出来然后治愈,但中洲此刻对于脑部手术却正处于艰难期。
一个操作不慎就会影响生命。
甚至有的时候,过程明明没有任何问题,但病人就是会留下严重的后遗症甚至成为植物人。
吴老年纪大了,身体虚弱,再加上是脑子里长了东西,难度就更是一层一层又一层,没有医生有把握也是正常的。
小林继续说:“他老人家自己也不愿意做手术,觉得反正死路一条了,做手术也是浪费时间,想要趁着这点时间继续做研究,如果不是前天实在是撑不住,估计现在我们还在实验基地工作。”
宋药一抹眼泪,猛地站了起来:
“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
小林正难受着,冷不丁见他这样还有点懵:“宋药同学,你能有什么办法?”
宋药握拳:“反正会有的,我不会让吴爷爷死的!”
星际时代的各种医疗科技多不胜数,至少困扰着如今中洲的所有疾病在星际时代都不值一提。
既然如此,他只要复原出专门治疗吴爷爷病的医疗设备不就好了吗?
也许会很难,也许需要很多钱,但宋药相信他一定可以做出来的。
时间紧急,小孩一秒钟都不想耽搁,决定好后赶紧问:“现在负责吴爷爷的医生在哪里?”
小林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他说了医生在几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