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老徐也生病了?严重吗?”
陈临戈注意到陈建业说的是也,心里“咯噔”了一下,抿了抿唇角说:“医生说是恶性肿瘤四期,查出来有一段时间了,之前一直瞒着我们。”
陈建业忽地没声了,只听见呼吸变得沉重了不少。
“爸……”陈临戈犹豫着,“你没事吧?”
“我没事。”陈建业很明显地叹了声气:“你徐姨现在还好吗?你卡上的钱够不够?要不要我在这边给联系个医院,到沪市来治?”
“徐姨一直在化疗吃药,但医生说是扩散的太快了……”陈临戈说得有些艰难:“转不转院也都是这几个月的事情。”
“怎么会这样,你徐姨身体我记得一向都挺好的。”陈建业又叹了声气,“我再给你转点,你替我跟你妈多照看着点。”
“钱够的。”陈临戈说:“您也多注意身体。”
“嗯。”
挂了电话,陈临戈想了想,还是拨通了陈临舞的号码,他看着正在等待接通的拨号页面,忽地意识到一个事实。
即使他将户口转了回来,在法律上和陈家没了任何联系,可从他冠上“陈”这个姓起,他跟陈家在情感上就已经是互相都无法完全割舍的一个存在了。
陈建业对他是如此,他亦是如此。
陈临舞的电话没有打通,陈临戈给她发了条消息才收起手机走向等在一旁的几人,“走吧。”
在校门口打车的时候,他习惯性拦了两辆车,分车的时候才意识到少了一个人,“陶姜呢?”
熊力扶着车门说:“哦,她说林姐找她有事,怕耽误太久,让我们先去,她晚点再过来。”
四个人挤了一辆车,陈临戈坐在副驾,回头说了句:“给她发个消息吧,要是太晚了就别过来了,明天来也一样的。”
简凡明知故问:“你叫谁发?”
“谁想发谁知道。”陈临戈收回视线,从后视镜里看到邱琢玉掏出了手机,轻轻笑了一下,可一想到此行的目的地,笑意又淡了下来。
晚上的路比白天还堵,都快上自习了他们才下车,简凡只能给林松媛打电话请了一节课的假。
林松媛倒也没说什么,问:“几个人去的?”
“我、熊力、邱琢玉,还有陈临戈。”简凡说:“我们学霸等会不跟我们回来了。”
“那你们三个回来注意安全。”林松媛想起什么,又问了句:“陶姜呢?”
“诶?姜姜说你找她有事,这会应该去找你了。”
“我没找她啊。”林松媛嘀咕着,“你们去忙吧,我来联系陶姜,记得早点回学校。”
简凡也没太往心里去:“知道了。”
徐慈英的病房在三楼,是个三人间,他们过去的时候,徐慈英已经睡下了,周兮辞坐在床边发愣。
简凡走过去拍了下她肩膀才回过神,她揉了揉脸说:“你们怎么来了?逃课啊?”
“嗯,以前都是跟着你逃课,今天是学霸带我们逃课的。”简凡小声道:“这样就算被方平抓到,他也不会罚得很重。”
“狗屁。”周兮辞笑着说:“他只会罚你们带坏好学生。”
简凡:“……”
“走吧,出去说。”周兮辞领着他们去了走廊,“不是真逃课吧?现在是学期末,方平抓得很凶的。”
“没,我们都请假了。”邱琢玉靠着墙:“阿姨怎么样?我妈有朋友在b市肿瘤医院当主任,要不我回去给联系一下,我们去b市看看?”
周兮辞犹豫了一下,摇摇头:“不用了。”
她今天有跟何谓聊过,到这个阶段,去哪里结果都是一样的,她也不想徐慈英再受长途奔波的罪。
熊力沉着声问:“就……没办法了吗?”
“保守治疗吧,能多久我也不知道。”周兮辞抿着唇,看他们几乎在同一瞬间红起来的眼眶,也是一阵鼻酸,“别这样啊,我好不容易才没那么难受的。”
“没事的!现在国家发展那么好,会有希望的。”简凡凑过来抱了抱周兮辞:“你就好好在医院照顾阿姨,学校那边有我们,大玉让他家阿姨给煲了汤,从明天起,每天都给阿姨送。”
周兮辞拍了拍简凡的后背,“有我的吗?”
“当然有,你想吃什么发给我,我回去跟阿姨说一声就行。”邱琢玉也走过来抱了抱,“有我们呢,别怕啊。”
周兮辞哽咽着应了声:“嗯。”
邱琢玉松开手,回头说:“大熊,你要来给一个安慰的拥抱吗?”
熊力神情犹豫了一瞬,但还是凑过来抱了一下,几乎是一触即离。
“好了,我们就是过来看看,既然阿姨睡了我们就先回学校了。”邱琢玉说:“对了,姜姜晚点可能要过来。”
周兮辞有些纳闷:“她怎么没跟你们一起?”
“她说林姐找她有事。”简凡想起什么:“但我刚跟林姐打电话,她又说没找过姜姜。”
“我知道了,等下她来我问问是什么事,你们先回去吧。”周兮辞从他们到电梯口,看着沉默了大半天的陈临戈:“你不回去吗?”
“嗯。”陈临戈说:“我逃课没人管。”
“……好厉害哦。”周兮辞跟他们摆摆手:“到学校给我发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