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跑起来还是有用的,周兮辞和陈临戈赶上了刚要启动的公交车,但因为离得近,周兮辞才刚缓过神,就已经快要到站了。
下了车,热潮又涌面而来。
周兮辞懒得再去简凡家里溜一圈,在车站给她打电话喊她直接下楼,“给我带杯水吧,渴死了。”
那头简凡已经出门:“我装了四盒西瓜,等会你先吃一盒。”
她俩还在聊,陈临戈看了眼四周,从站台走了下去,周兮辞看着他进了路旁一家小超市。
没多会,他拿着三瓶水走了出来。
陈临戈拧开一瓶递给周兮辞,等简凡来,又给她一瓶,简凡接过去说了句谢谢,又道:“你们坐公交过来的吗?”
“不然呢,我那车怎么载人。”周兮辞问:“我们现在直接过去游乐园门口跟他们汇合吗?”
“等一下姜姜,她也快到了。”
三人在车站等了十来分钟,等陶姜一下车,又赶忙上了后面刚开过来的另外一路公交。
这趟车上大概都是去终点站的游乐园,人很多,车内的味道并不好闻。
周兮辞从小到大除了说话晚没什么小毛病,唯独晕车晕得厉害。小时候是一闻到汽油味就想吐,大了身体素质好了些,只要不是太难受的环境,都能扛过去,但可能是夏天,车里汗味烟味被冷气一熏,那味道连简凡一个不晕车的都有些受不了。
她本来想问周兮辞要不要先下车,一转头发现周兮辞和陈临戈挨得很近的站在一起——周兮辞两手抓着栏杆,陈临戈贴在她身后替她挡住人群,单手扶着上方的横杆,另只手捂在周兮辞脸上,细长的手指宽大的掌心几乎挡住她的大半张脸。
陈临戈脸上表情淡淡的,好像这是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高抬的手臂绷紧,青筋和肌肉线条忽隐忽现。
简凡碰碰陶姜胳膊:“快看。”
陶姜扭头看了一眼,又立马缩回来,“他们这是在谈恋爱?”
“谁知道呢,早晚的事吧。”简凡挤在人堆里,异常艰难的掏出手机对着周兮辞和陈临戈拍了一张照片。
周兮辞察觉到什么,余光瞥过去,脑袋也动了一下。
陈临戈低头,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怎么了?”
他出门前洗了手,用的是她家里卫生间的香皂,淡淡的柠檬香,周兮辞闻了一路,感觉呼吸里都是柠檬味。
她摇摇头说没事,唇瓣一张一合,从他手心里不轻不重地擦过,整个人倏地一僵,也没察觉到身后的人也僵了一下。
好不容易熬到下车,周兮辞被简凡一把拉过去八卦,“快说快说,你跟你这个竹马哥哥怎么回事啊?”
周兮辞一脸懵:“什么怎么回事?”
“别装了,我都拍下来了。”简凡把手机里那张照片翻出来,“啧啧,你是没看到旁边小姐姐们羡慕的目光啊。”
简凡抓拍的角度有些巧妙,照片里,周兮辞只露出一双圆亮的眼睛,正盯着窗外发愣。
陈临戈以一个保护的姿态将她圈在怀里,车外一闪而过的光覆在他脸上,衬得他嘴角的那抹笑意格外温柔。
周兮辞盯着照片看了几秒,忽地像被电打了一样,忙把手机塞回去:“这有什么,我们小时候还睡过一张床呢。”
简凡不信她的欲盖弥彰,但碍着陈临戈还跟在后面,也没多说,只是连连啧声。
周兮辞抬手捂住她的嘴巴,掌心触碰到她柔软的唇瓣,又想起什么,像沾上了什么洪水猛兽似的,猛地撒开了手。
简凡怒道:“周兮辞!你有毛病啊?”
周兮辞没反驳,可不是,她现在就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了,怎么尽冒出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她低头看落在脚边的影子,轻轻叹了声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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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琢玉家里是做玉器生意的,这些年家里产业越做越大,各行各业都有所涉猎。
六个人在游乐园门口汇合,工作人员给了邱琢玉一张员工通行卡,虽然可以免去一切费用,但该排的队还是要排。
陈临戈恐高,杜绝一切刺激项目,周兮辞不想他孤零零一个人,玩了一两个项目后就陪着他坐在底下等。
“你去玩吧,不用陪着我,等会不是还有别的不刺激的项目吗?”陈临戈坐在长椅上,看向坐在一旁的周兮辞。
她摇摇头拒绝,“我可能晕车的劲还没过去,今天就先缓缓,反正以后还有机会出来玩。”
陈临戈不置可否,抬眸看向远处的云霄飞车,以及……天边的云:“今天有雨吗?”
“啊?”周兮辞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不知何时,天空的西面积了一片乌云,“没看预报说有雨啊?”
她拿出手机看了眼天气软件,上面标着一个大太阳,往下一划,六点左右预计会有暴雨。
“好像真的有雨。”周兮辞叹气:“不知道晚上还能不能看得到烟火了。”
陈临戈抻了个懒腰,淡淡道:“夏天的暴雨也是骤雨,很快就会停的。”
只是天空并不作美,暴雨来得仓促,但并不短暂,下起来的时候周兮辞正拉着陈临戈在提前排最后一个水上项目。
豆大的雨滴霎时间从天而降,周兮辞只愣了一瞬,四周的人群已经乱成一团,各自跑向四方躲雨。
下一秒,陈临戈突然拉住她的手腕,冲她笑了一下:“跑啊。”
周兮辞被他拉着在人群中穿梭,奔跑的路上撞见从海盗船上下来的简凡和陶姜,顾不上多说,四个人一同在大雨中奔跑。
一脚踩下去,溅起一片水花。
邱琢玉和大熊从另外一个方向跑过来,身上都是湿淋淋的,他拿手挡在额前,眯着眼说:“走走走,跟我过来,这边有躲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