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夏这才放下心来,“你在家注意着点,要是人手不够就请村子里的婶子来帮忙,回头给他们算工钱。”
“别别别,在村子里这么干,非被人说嘴不可。要真忙不过来,我会找相熟的姐妹你帮忙,不过钱不钱的你以后可别在村子里胡说。咱们记着人情,以后谁家办喜事多给一些就行。”
陆夏在家里待了两天就走了,临走前任小玲又来了,这次还带了不少春笋。
这个姑娘几乎天天都跑他们家,热情得有点过分。
陆夏也没太放在心上,现在村里人都上赶着献殷勤。
如今村子里不少人都见缝插针地种了向日葵,都等着长成以后卖给陆东升赚点嚼用钱。
大家都知道他们的生意都做到了省城,之前还请人过去看场子,不到一个月就赚了好几十块,想跟他们交好的人家也就更多了。
若是这个女孩本身不错,又是个干活好手,若是生意上需要,她并不介意拉她一把。
回到省城,陆夏准备好路上吃的东西,就和严以钧一块去赶火车。
现在坐火车往南方羊城方向跑的人特别多,都想趁着农忙过后,跑那边看看有没有做工的机会。
省城站是很多条火车线的中间站,属于中枢部位,因此大多都是过路车。
陆夏坐的这一趟车也是过路车,只是在省城的停靠时间比别的小站长。
这也导致火车到省城的时候,车上的人就已经很多了。
火车到站的时候,一群人往车子里挤,要下车的人都被堵在门口,乘务员和火车站工作人员骂骂咧咧地推人,才让下车的人下来。
有的等不及的直接从窗户爬进去,场面一片混乱,工作人员不停地吹着哨子,跟陆夏从前经历的春运也差不多了。
陆夏庆幸自己是卧铺票,否则非被挤扁了不可,身上的钱什么时候被摸走也很难知道,若是赶不上火车就更麻烦了。
严以钧买到的是上铺和下铺,陆夏挑了上铺。
她宁可麻烦点爬来爬去,也不喜欢自己睡觉的时候,被过往的人看到。
而且有的人还喜欢往别的人床上坐,也会让她很难受。
她在上铺,蒙头一睡,什么都不用管,更舒坦。
严以钧看她执意要选就上铺,一开始还以为她是客气,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抢到的下铺,就是想着陆夏不用爬来爬去,方便一点。
“我真不是客气,我觉得在下铺睡觉没有上铺有安全感。”
严以钧闻言也就不再勉强,陆夏让他把行李放好,自己去看看厕所在哪个方向,顺便接个热水。
严以钧此时穿着便装,可多年的当兵习惯,还是能看出他和普通人有所不同。
他身材高大,气势凌厉,却不会让人产生压迫感,反倒觉得有这么个人在安全不少。
睡在对面床的是个老爷子,一看到严以钧就说:
“你以前是个当兵的吧?”
“我是现役军人,现在正在休假。”
“解放军好啊,我以前也是当兵的。”老人眼里充满对峥嵘岁月的怀念。
一个打水回来的中年妇女路过时,听到严以钧是个当兵的,又看他睡在下铺,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哎哟,这不赶巧了吗,人民子弟兵为人民,你把你下铺的位置让给我呗,我的位置就在前面的中铺。就这么说定了,你去帮我把行李运过来吧。”
说着一屁股就坐到严以钧的床位上,那架势嫣然把这位置当成自己的了。
严以钧微怔,他完全没想到会有人这么无耻。
从小到大他都是个混世魔王,又被家里宠着,一般人都不敢招惹他。
后来去当兵,也是个不要命的,而且长得高大强壮,还没人敢跟他耍无赖。
这种前所未有的遭遇,让严以钧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大妈的眼神仿佛看猴一样。
“大妈,我跟他是一起的,不能分开。”
陆夏笑眯眯的走过来,将装满热水的水壶递给严以钧。
那大妈上下打量了陆夏一眼,理所当然道:
“哎呀,这距离又没多远,你叫一声不就完了。不是大妈我说你,你不能老是跟自己男人分不开,一点事都撑不起。”
严以钧眉头一皱,沉声呵斥:“起来!”
大妈被吓了一跳,严以钧高大的身影充满了压迫感,让她感到呼吸都变得紧促。
“你,你,你这个解放军同志,怎,怎么能这么对人民群众……”
严以钧直接拎起她的衣领,不理会她一路尖叫咒骂,直接扔到乘务员值班室。
“这位同志强占别人位置,麻烦你们跟他说说火车上的规矩。”
乘务员被吓了一跳,严以钧刚才那气势实在是太吓人了。
那个大妈其实也被吓得不行,可依然不甘心地骂骂咧咧。
这年头乘务员也不是吃素的,呵斥道:“你再骂就给我下车!把这当你家了!”
现在铁老大一个个都特别的拽,管你是谁上了火车都得认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