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的。”
袁志高也没让下属领他们过去,自己亲自带路。
现在除了生产的人,其他人都跑出去找销路了,虽说依然惨淡,可好歹不至于全砸手里,勉强维持到现在。
一开始他这么提议的时候,领导班子还不同意,觉得哪里有这么办事的,没有从以前那种计划经济的思想里解放出来,还以为现在是卖方市场呢。
可厂子难以为继的时候,这些守旧派的领导们也都纷纷妥协了,他们也不想看到厂子开不下去。
陆夏看了那些布料,果然如同孟红光所说的,质量是过硬的,有老牌国企的风范。
只是技术和花色都已经落后了,再加上现在流行涤纶制品,棉布被认为过时了,于是在改革开放的浪潮中,被拍在了沙滩上。
大约时尚是个圈,陆夏觉得一些花色放现在是有些过时,可用后世的眼光看却充满了复古意味,也能做出很漂亮和时尚的衣服。
只是非常考验设计,以及卖货的能力。
毕竟这些布太大路货,以前有经常看到,放现在确实没什么竞争力。
不过放在南虹县还是没有太大问题的,追求时髦的人只是一部分,很多人依然只看重物美价廉。
陆夏一一询问价钱,价钱低得让陆夏心动,这些布料比在交易场进货要便宜得多。
她现在手头上一共有三万六千块,里面包括五千块建房子的钱。
目前建房还不需要她手上这笔钱,砖瓦的定金都是从陆东升那边出的,她负责后面补款。
砖要等年后才能拿到货,因此可以打一个时间差。
陆夏想了想道:“我打算进两万五千元的布料,具体花色和数量我先得好好想想。”
袁志高惊讶,他以为陆夏顶多买个几千块就不得了,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大的单子。
他按捺住心中的激动,道:“你如果能够一次性要那么多,我们还可以给你优惠一点。”
陆夏笑了笑,脑子里却天人交战。
都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她要不要冒一次险?
这两万五千块钱的布,就算没有大抢购,她慢慢卖也是能卖掉的,只是手里没什么流动资金。
因此她完全可以进更多的货,这样才能趁着大抢购多赚一笔。
她手里的钱已经不够了,但是可以跟眼前的人谈判,先拿货,后结款。
这样做是有极大风险的,万一她记忆出了错,那么她将欠一屁股外债。
如果不是明年初的决定,大家不会那么拼命地囤货,市场是有限的。
陆夏最终还是决定赌一把,这个年代能闯出来的人,都是在赌,命好的富贵荣华,命不好的就成了后来小孩子们口里不争气的父母。
陆夏先将自己要选的布挑好,凑到两万五之后,才跟袁志高重新谈判。
“袁厂长,我们能不能再商量商量?”
袁志高以为她说的是优惠的事,道:“我可以安排货车帮你们把这些布运到省城。”
陆夏摇摇头,道:“我其实打算进五万块钱的货。”
袁志高依然保持镇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南虹县距离鹿市太远了,进一次货不容易,要是太少了还不够来回路费的。我手里头目前只有两万五千块钱,还有一部分钱压在货上。我想跟你们厂再拿两万五千块钱的货,三月一号之前,会将余款打给你们。”
这样的事袁志高并不陌生,很多时候都是这样进货的。
先交一部分定金,等过一阵子再打尾款。很少有一口气付款的现象,进货时都是这么周转的。
厂子里不少坏账烂账,也是这么产生的。
陆夏要是单位或者企业,袁志高肯定会同意。
毕竟能拿一半的钱,就有了保障,即便出现问题,也不会带来太大损失,追账压力没有那么大。
可陆夏只不过是个个体户,是拐了不知道多少个弯的亲戚带来的,还不知道是什么身份背景,这让袁志高难以同意。
袁志高很是心动,现在能拿到那么大的订单很不容易,可又会担心万一陆夏跑路了,那么多货就砸了。
他们厂子已经很艰难了,经受不住那么多的打击。
陆夏将自己的营业执照和介绍信都摆到袁志高面前,“我在南虹县开了两家店,你可以打电话过去查。我的店铺在本地还是有些名气的,我本人也是南虹县土生土长的,父母都生活在那里,拿了货我这个人也跑不掉。
我说得难听点,这么多货,我就算想跑也不好带着跑,只要你们一报警,太容易把我给抓到了。”
袁志高并未当场应下,让陆夏几人先在办公室坐着。
他前往厂长办公室里打电话,找了几个人咨询清楚之后,可以确定有陆夏这个人。
对南虹县比较了解的那个人道:“如果来找你的那个女人长得非常的漂亮,那肯定就是大漂亮时装店的老板。要是她再能说两句英语,就完全不用怀疑她的身份,肯定是她!”
袁志高听到这消息,嘴角直抽抽。
陆夏确实长得非常漂亮,让人眼前一亮的那种。
至于讲英语……
陆夏听到袁志高让她说英语,微微愣了一下,最后还是笑着说了一串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