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缨从小和沈箐在一起,她知道小奶狗是什么意思,听着忍不住笑了,“小姐你说什么呢?”
她到底是个黄花大闺女,跺脚,“哪有这样的!”
沈箐哈哈大笑。
红缨追上去佯装打她,她一溜烟跑了。
……
这样的日子,快乐地让人心醉。
燕长庭躺在行军床上,把那张纸再三看了几遍,在沈箐画的那个小小的笑脸上亲了一下,最后小心把它折叠起来,掏出一个荷包,把它放进去,贴身收好。
天光已经发暗了,但他的脸和眼睛亮得惊人。
他小心翼翼托起那个小花瓶,把它搁在床头箱子上,半晌又舍不得,把它拿起来,放回外头的帅案一角。
他趴在帅案上,微笑欣赏许久,这才勉强收敛心神,开始忙碌搁在案上等待他处理的事务。
事务处理完了,但燕长庭兴奋得根本睡不着。
他轻轻拨弄一下那朵全天下最漂亮的小花,小心把它放回内帐,之后特地把陈夷等人叫进来叮嘱不要碰他的小花瓶,才一阵风般掠往营外的小山坡。
星星闪耀,仿佛某人的笑脸。
燕长庭想采花,采一束最漂亮的花,明天一早送给她。
不过当他站在秋风萧萧的山坡的时候,才发现基本所有草木都泛黄到根了,春季漫天遍野的野花什么的,现在是没有的。
也不知沈箐那朵小花是在哪里找的。
燕长庭心里是又甜蜜,又烦恼。
他想来想去,最后把眼睛盯在大石旁那一丛丛的狗尾巴草上。
狗尾巴草也泛黄了,但蓬松的顶须还毛绒绒的,随夜风吹拂摆来摆去,扎成一束,像秋天田野的麦穗,满满的金秋气息。
于是,沈箐一大早出门的时候,她收到了一大扎带着晨露的狗尾巴草。
沈箐忍不住笑了,她三辈子,这还是第一次收到狗尾巴草啊!
但这束狗尾巴草,可以看出来每一根都是经过仔细挑选的,金黄又蓬松,风一吹,波浪般摇动,很漂亮,很别处心裁。
别人是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他们是一个送小粉花,一个送狗尾巴草。
好傻啊哈哈。
但此刻燕长庭站在她面前三步,黑衣沾着晨露,那双黑亮的凤眸仿佛有光,沈箐却忍不住翘唇。
很像那种很纯很天真的初恋少年男女的感觉,但真的有点甜怎么办?
这一刻,沈箐真的有谈恋爱的感觉了。
她微笑着,眉眼弯弯看着他。
这一刻,她的笑容格外美丽,粉白润腻的脸颊映着晨曦,灿若朝霞,那双漂亮大眼睛浸上一层春水般的光泽。
燕长庭突然就读懂了她的心情。
这一刻,他心花怒放。
有什么自胸臆间喷薄而出,他喜不自胜,又有点手足所措,他不想破坏这一刻的氛围,唇翘得高高的,努力压制绽放的情绪,他说:“我以后天天给你采。”
采什么?
狗尾巴草吗?
“不了。”
这个傻子。
沈箐哈哈大笑,她一手拉过燕长庭,“走了,吃饭,吃饭!”
……
如果能一辈子这样,那就很好很好了。
燕长庭也跟着笑,他就着沈箐的力道,两人往帅帐跑过去
迎着晨早的秋风,心仿佛要飞起来一样。
这真是一个美好得冒泡的早晨。
不过让人遗憾的是,总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要来破坏他的心情。
两人一起刚吃过早饭,沈箐正拿着那束狗尾巴草摆来摆去,燕长庭在一边认真思考给提议,两人相视一笑的时候。
昨儿白日刚提过的,不料今天人就来了,是谢英华。
谢英华沉默了很多,昔日一身红衣的肆意张扬也没有了,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沉寂了下去,他俯身给沈箐见了个礼,“主子。”
见沈箐挑了挑眉,不语,他心内苦笑,但也没什么能说的,转头看燕长庭,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老主人的信。”
沈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