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就是近身照顾伺候的。
当年十四皇子见喜,宫里的人除了杂役和外围,能进殿的一律都得跟随着出去照顾伺候。
也包括这个闵姑。
而燕殷当其时那么小,有人暗中替换他,少不了里应外合的。
天花是烈性传染病,燕殷身边的宫人当时死了很多,这闵姑是少数几个熬过来并跟随回宫的。
这么种种条件叠加在一起,燕长庭沈箐他们合理怀疑,这个闵姑很可能涉及调换事件。
而从基地救回来的这六七个人,绝大部分都熬不住伤势已经咽气了,救活一个但没太多有效消息。
现在就剩这个闵姑。
她一直没彻底清醒。
前期高烧断断续续人一直在说胡话,好不容易退烧了又昏睡不醒,胡大夫说她磕到头,给施了好几个月的针,如今终于好转了,胡大夫表示,如无意外,早则几天、慢则十天八天,就能醒过来了。
那可就太好了!
因为这个闵姑特别重要,这次转移,燕长庭还特地安排了魏渠盯着,沈箐到的时候,这个眉眼间总带着几分桀骜不驯的青年正一身黑衣暗红披风抱臂依在门柱侧,盯着亲兵和仆役在加固加软马车厢。
“好了没有?闵姑呢?”
“差不多了。”也没什么收拾的,药啊什么的一打包就能走,最重要是别太颠簸,魏渠往里抬抬下巴,闵姑照旧卧床,“还没醒,不过老胡说快了。”
“哦~”
沈箐应了声,往里头瞄了眼,也没什么特殊情况的,她眼睛忍不住溜回来了。
——昨天听的那个惊天大消息,咳咳,有关魏渠和她二姐的。
“咳,我二姐和外甥女呢?”
“在院子里啊,你等会去看看她吧,她昨天才念叨过你,说你都许久没过去了。”
魏渠眉眼间的烈性比以往轻了几分,对沈箐也比从前少了几分客套,见她来就放下抱着的手臂,跟着她一起进了屋,看完闵姑,沈箐溜眼打量他他也大大方方让她看,接着嘱咐了沈箐几句。
沈箐:“……”
“……好,我等会就去。”
他太自然了,整得反而感觉她自己怪怪的。
了解完闵姑这边,魏渠安排得十分妥当,没什么需要额外补充的了,她挠挠头,索性往二姐那边去了。
沈恬院子里有一棵大榕树,春天老榕苞芽新发,抽条长蕊,郁郁葱葱如伞盖,盖住了午后的骄阳,一个小胖妞正推着学步车哒哒哒跑来跑去,满院子都是她咔咔咔的稚嫩笑声。
沈恬抱起扑过来的小胖妞,把她抱在怀里,指着沈箐说:“这是姨姨,知道不知道?”
一岁多的小姑娘吮了吮圆滚滚的小食指,黑亮的大眼睛瞅了沈箐半晌,“啊——”
“真笨,都不会叫人。”
对比几个月前,沈恬锁骨丰盈了不少,没了那种深宵人独立伊人渐憔悴的感觉了,眉宇间那抹轻愁焦虑也去了,脸上带着幸福的浅笑,让她更有一种入骨的温柔,人如其名,很恬静,很温暖。
难怪连魏渠这种桀骜尖锐的男人都被吸引住了。
“啧啧啧,我二姐真美,难怪那个魏渠……嘿嘿。”沈箐逗小胖妞,“喂!你知道魏叔叔不?”
这小胖妞可能真知道,立马兴奋地“啊啊啊啊”嚷起来了,手舞足蹈。
沈箐怪笑两声,凑过去,“二姐,你真的和他?”
沈恬脸皮有点红,但这是自己的亲妹妹,她努力敛住难为情,小声说:“他对我很好,对彘儿也很好。”
她无他求,如果再嫁,只希望能找一个对她好,对女儿也好的良人。
她有些怯,但魏渠却难得细腻,没有逼迫过她,也没挑明什么。
虽然他的行为,大家都心知肚明了。
“太妃娘娘和邓公说,他虽性情骄烈,但足可以担得起妻小之责。”
魏渠是仅剩的几名魏氏族人之一,并且和嫡支血缘最近,难得的,魏太妃也特地和沈家人说了几句他的好话,邓洪升则是魏渠养父,魏渠失祜失恃后由邓洪升抚养了好几年。
这两个人,一个骄傲,另一个平时处事公允,倒不至于说谎。
“给你说的?”
“怎么会?”
沈恬窘羞,睨了她一眼:“与大哥爹爹说的。”
沈箐嘿嘿笑了一声,沈恬不是她,沈恬是真正的文静大家闺秀,这种话当然不可能和她本人说的。
这么说,沈箐捏捏下巴,爹爹和大哥是同意了?
不然怎么会转告沈恬。
沈箐又一溜烟去找沈隽。
不过沈隽正忙着,这种转移,最忙的就属他了,后勤要处理的事务一大堆,值房里需要收拾的卷宗公文又多,每每忙到三更半夜,一直到出发当天,他才总算闲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