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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1 / 2)

太后 道玄 7604 字 2022-07-28

她推开小郑太医,很快从私情当中抽离出去,起身去看折子了。

……

太后娘娘从寝殿离开后,自然有人挑灯侍奉,研墨添香。

小郑太医离开寝殿后,自然也会有人轮番教导,耳提面命。

他捧着一本未编撰完的医书,原本是坐在窗边发呆,然而很快便被得知此事的月婉姑姑亲自嘱咐,经她翻来覆去地来回教导,让郑太医适可而止,不要反而给娘娘添乱。

对着这位严谨的女尚书,郑玉衡只得连连称是、谦逊学习而已。她说什么,郑玉衡只要点头即可。

月婉姑姑讲到“万事有分寸,不可超出分寸之外”时,郑玉衡想得却是怎么勾引娘娘抛弃分寸、好好疼爱他,总之是口不对心的。

等到杜月婉走后,他才吐出一口气,重新坐回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还没捋清个头绪,就听到门声又是一响。

郑玉衡下意识地起身行礼,见是崔灵。

他在慈宁宫中,对各位女官虽然尊重友好,但碍于男女之防,只能保持距离。但崔内人虽属尚药局女医,可性格活泼外向,所以很多情报都是从她这儿得来的。

崔内人进了屋,先转身把门关好,调过头来端详他,直把郑玉衡打量地脊背发毛,她才啧啧有声地赞叹:“郑大人——您真是好大的胆子。”

郑玉衡:“你说得我好像又犯事了一样。”

崔内人抿唇一笑,道:“差不多吧。你当月婉姑姑为什么专程骂你一遭?还不是你把娘娘的手腕都啃红了,为娘娘挽袖时,不光是我,连其他的几位侍书女史都看见了。”

郑玉衡迟钝地反应过来,想起她手上那个吻痕还没消。

“我是奉瑞雪姑姑的命来的。”崔灵道,“姑姑叫我嘱托你——往外露这样的痕迹,跟作死没什么区别,得亏今日看见的不是陛下,否则慈宁宫上下,都能吃小郑大人馅儿的饺子了。”

郑玉衡先是惭愧,觉得自己太过不周到了,以后一定要克制自己,旋即又想到自己表现得怎么样还未可知,究竟有没有以后都在未知之数,神情又变了变。

他听到最后,勉强打起精神,兴致不高地回:“我不怕他。”

“那可是皇帝陛下。”崔灵道,“天底下没有不怕的。”

郑玉衡这个人偏偏很有反骨,孟诚越是横戈阻拦、越是富有挑战,他就越是坚持自己、蔑视对方,不由得想到:他是天下人的皇帝,我可以叫他陛下,但我们各论各的,按照我跟娘娘的关系,他是可以叫我一声……

最后这两个字掐死在脑海里,免得不留神说出来。

郑玉衡心理建设丰富,虽然想了这么多,但还是发挥悍不畏死精神,很认真地回道:“那就让他剁了我吧,我死也要死在娘娘身边。”

崔灵道:“这可不兴说的,喏,这个给你。”

她将一摞书放在案上。

郑玉衡不明所以,正待询问,便听崔内人拍了拍手,顺理成章道:“这是宫规。”

他问:“……都要看?”

“不是,”崔灵摇了摇头,面含笑意道,“都要背。”

作者有话说:

太后:……代沟?

嘿嘿,只是娘娘跟恋爱脑之间的代沟啦。

521良辰吉日,适合寻欢作乐!

第55章

自福州回京的船上。

京都初冬已至, 落雪纷纷,已有河面结冰, 但福州相邻各地方, 仍旧处在晚秋之景,河水流动,各大客船可经行来去。

回京途中,走一半水路、一半陆路, 是最快的。

夜幕降临。奉命赈灾诸臣商议事毕, 回到船中洗漱就寝。独魏缺一人落坐灯前, 依旧翻看审阅着桌前的往来公文。

灯火渐微, 眼前的字迹也昏暗下去。魏缺抬手捏动眉心, 定了定神,放下手头正拟写的述职奏表,起身跨出船室, 迎风凭栏。

一旁上灯的中年船夫见他从屋里出来,凑过去殷勤探问道:“魏侍郎, 咱们最多两日,就能下了船改走官道陆路了。您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魏缺此时已经不像是在京时那么一身锦绣、透着一股没受过苦的富贵气了。他数月以来的殚精竭虑、奔走效命, 见过荒年下最残酷丑陋的景象,尽管奉旨一力挽回, 犹有诸多惨象, 在眼前挥之不去。

他满身萧索,但神态并不颓废,可见精神状态还算富足, 此时爽朗回道:“一想到要回京了, 有些夜不成寐。”

“可是想念家中的娇妻美妾、思念成疾了?”船夫调侃道, “小的家里也有个婆娘等着,可她忒凶悍,实在降服不住,回去就要吵闹上一整天。”

魏缺见他虽如此说,但神态却很是满足,就知道他只是嘴硬,实际还是很思念家中妻子的,便由此拉进了距离,打开话题:“不瞒你说,内子有孕数月,算算日子,估计她快要临盆了。我这几日一闭上眼,就是内子的模样,生儿育女,是一门生死大关,我实难放心。”

船夫道:“哎哟,像您这样的大老爷,夫人一定有不少人看顾伺候着,万万出不了什么差错,只等魏大人回京,定能一家团聚、喜添新丁。”

两人倚在船侧说笑了一阵子,魏缺浑身放松,刚要告辞回去睡觉,就见面前的中年船夫打量着什么,纳闷儿道:“这艘船怎么回事儿,不知道咱们这是护送各位大人的船只么?看方向是从祁江那一道拐过来,那头路上不大太平,估计是想要靠近大船、蒙得庇护的。”

他找到了一个最行得通的理由,转身要去让仆役开艘小船,跟那边保持交涉,然而话还没吩咐下去,另一头的商船的两侧忽然又出现了几艘扎着草棚的快船,几乎是一眨眼就挺进了视野范围,影影绰绰,看不出多少人。

船夫心底一慌,拢上一道说不清道不明的阴影,连忙举起火把,高声喊道:“此乃护送回京诸钦差大人的官船!你等是何人?!”

他这么一嗓子喊下去,除了轮值守卫外,船上的其余官兵也被喊醒了,正起身欲探是何事。

那头的快船已经到了脸上,这时,夜风破去寒秋江上的浓雾,魏缺这才看见快船上的人影举着火把、佩着刀,几乎数之不尽地擦到官船的后右方,皆是杀气腾腾、有备而来。

猝不及防之下,佩刀贼人已经袭船而上。

“是水贼?劫船的水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