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孩子想趴在木板边,又不敢挤着伤者,只能半靠在边缘,眼睛都不错的盯着,赵先见还在昏睡着,额头通红,就算昏迷中也皱着眉头,睡的不安稳。
林青山也没开口,现在还是救人最要紧。
大夫过来看过两回,发现温度没有继续上升,还诧异的问林屿用了什么法子,林屿指了指酒坛,大夫左手敲右手,“妙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平时摸过米酒的手凉凉的,这样降温不是更快吗?”
“酒还能驱除邪气,防止伤口感染,在包扎之前喷一些酒,更有好处。”林屿还记得医学上认为伤口感染是邪气入侵,又补充了一句。
听说酒有这么多好处,其余的伤者家属纷纷讨要米酒给自家人,大夫苦笑两声:“我这总共也就剩下两坛米酒,全给你们分了,剩下的我也无能为力。”
“已经足够了,您就是活菩萨啊!”伤者家属纷纷道谢扣头,一时间屋子里全是感谢声。
可活菩萨不是真菩萨,买药也要花钱的,大夫苦笑连连,又检查了屋里的伤者,只要热度不继续上升,至少这些人的病是保住了。
但或许对伤者来说,命保住了才是麻烦事,一个不能继续做活,还需要分人照顾的人丁,能活活的拖垮一个家庭。
医者仁心,大夫只能先把这些话咽下去。
*
在熬药房魂不守舍待了一个时辰,周氏重新过来,看着被照顾妥当的赵先见,替换林屿让他们先去吃东西,林屿带着孩子吃过后,周氏总算从脑子里扒拉出条理,问他们是怎么过来的。
当时事发突然,她们慌慌张张的把人送医,连之前约定好的日子也忘到脑后,也幸好林屿没有傻等,顺着信件地址找了过来。
这一晃眼,两年多就过去,周氏现在仔细端详,恍惚觉得,五官变了,身高变了,十几岁的孩子竟然有了大人模样,刚才在病房里说话有条有理,安排的妥妥当当,竟然是说不出的可靠,也是,小屿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可再也主意的孩子也是孩子,现在看着,黑了也瘦了,肯定是吃了苦头,日子过的不好,再想想自己当初走投无路,一个可信的人都没有,不得不把幼子托付给大儿子,当时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啊。
心里的酸楚一个劲往外冒,越想越是过不去那个坎,她这个亲娘做的太失败,眼泪再一次扑簌簌的落下来,刚张嘴喊了一个字,就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她只能伸出手来,把人搂进怀里,紧紧的抱着。
林屿一个不防被抱个正着,他个头如今比周氏还高,早就不是撒娇卖萌在母亲怀里讨趣的年纪,现在多尴尬!他正要挣脱,感受到肩膀上湿湿的痕迹,又不得不把声音放软,“我好好的呢娘,现在不是又看到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