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胜勋并没有喝醉,但是他觉得晕乎乎的。可能是因为靠在他身边的女人乳量实在惊人。那看起来是非常成熟的女性特征,汹涌的如同深不可测的海,而他是航行其中孤零零的船长,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卷入其中。
“哥哥的肌肉真是漂亮呢… … ”女人那夸张镶钻的美甲暧昧地探上了他的大腿。并不宽敞的房间里光线昏暗暧昧,劣质洋酒和香水的味道弥漫着。穿西装的男人们解了领带,怀里搂着、腿上坐着浓妆艳抹的女人们,淫靡感欲盖弥彰。
接风宴没什么,跟集团里的理事和秘书们一起喝酒罢了。都胜勋自负酒量不错,不想讲漂亮话便多喝就是。但吃完晚饭后又挪到了这种带陪酒和擦边球性服务的风俗店,实在是感到不适。都胜勋不动声色打了个寒战,眼睛瞥向了对面的林在渊,正好目光对上。理事正看着自己,似乎观察和享受自己的模样许久。他左手搂着一个女人,女人正乖巧地给他倒酒,倒完又与他耳语了几句,理事嘴唇动了动说了什么,女人随即嗔笑着轻拍了理事的脸,而理事的手则顺势滑向了她大腿深处。
理事对曦仁哥也会这样吗。也会这样摸着曦仁哥的大腿,轻佻地调笑吗。也把曦仁哥… … 当做娼妓一样对待吗。胜勋脑子里掠过这些想法,为了缓解尴尬而一口一口喝着的劣质洋酒也苦涩了起来,让他想起了20岁那年的夏天,鸣冗长刺耳的蝉鸣。
“胜勋,我啊… … 有喜欢的人了。”22岁的曦仁哥望着窗外,对自己这样说道。
“是男人——高大帅气温柔又厉害的男人。你会不会觉得你哥是变态呀?”曦仁哥咧嘴一笑,挖了一口冰淇淋送进嘴里。
“我啊… … 试着隐藏心情很久了… … 骨鲠在喉,就像在吞咽一颗仙人掌,好痛苦啊。”曦仁哥眼眸低垂,手肘支起脸颊。
“或许有一天,会忍不住去表白吧。被拒绝了好像也比现在这样好。忍了很多年了。累了。好难受。”曦仁哥的用勺子搅动着所剩无几的Gelato(意大利冰淇淋)。
“啊,胜勋你怎么都没吃啊?你不是爱吃巧克力口味的吗?”
20岁的都胜勋,面前一整盒巧克力味的GELATO冰淇淋球化成了水。
口干舌燥,心烦意乱,浑身寒毛直竖,心脏像挨了一记重锤,胃里有蝴蝶在扑腾。
还没来得及意识到自己喜欢着哥,却先听到了哥说喜欢别人。如此狼狈不堪的败北情感。
在觉察曦仁哥喜欢的不是什么“别人”,而偏偏是自己朝夕相处、最尊敬和崇拜的在渊大哥后,20岁的都胜勋自觉连竞争资格都不具备,也没有勇气看到曦仁哥和在渊大哥在一起幸福的样子,便凄惨地像个笑话,逃进了军队服役。没有手机和互联网、与外界隔绝两年,是完美的避难所,可以用来整理自己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