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左脸贴在他的胸膛前,听到了前所未有的心跳声,是成熟男性有力的荷尔蒙在发酵,在沉沦。
突然,叶衿的小手抓起风衣里黑亮的手枪,悄然退出了一步,将那冰冷的枪口顶在了他的眼前。
那小桥流水、亭台楼阁的后花园里,葱绿的草坪上一前一后站着两个人,冷风吹过,掀起女孩毛茸茸的裙角,刮过耳边的碎发,落在了男人黑如深潭的眼眸里。
“教父…”
纳伊思想要在一旁迅速从腰间掏出手枪,似是训练有素的备战状态,却被男人伸出一只手阻止了他。
管家仍然紧张的盯着女孩的脸,她明明只有十七岁,那拿手枪的手却丝毫不抖,甚至能清晰地找出扣动扳机的位置。
对于所有博纳诺庄园里教父手下的人,都不会相信任何人,包括这个来历不明的妹妹。
叶臣的那只手突然抓住冰冷的枪口对准自己的左胸,唇齿摩擦间声音又轻又缓,仿佛在诉说什么疯魔的梦境。
“人可以为各种理由去杀人,但是武器冷静的对着一个人,从容地结束他的生命,这才是博纳诺家族的后人应该具有的天赋。”
“衿衿,杀人要对准心脏,偏一点都不行。”
“这里,就是我的心脏。”
戴着金丝眼睛的男人就这样徐徐地说着,仿佛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云淡风轻。
原来温柔儒雅和血腥杀戮并不冲突。
她看着他那柔和的眼睛不停的闪烁,就觉得无比的烦躁。
眼前浮现的是冲天的火光,是那记忆深处最深的肮脏的和仇恨,那么多年了,她依旧会梦到死去的那些人,在怒吼着叫嚣着,杀死他,杀死他。
现在扣动扳机就能结束这一切,哪怕只有一点,她竟然有些恍惚。
“开玩笑的啦。”
女孩又恢复了天真的模样,将手枪放下递给了男人。
她撅着嘴抱怨着:“我怎么舍得打哥哥呢!”
“纳伊思,你掏枪干什么,还真准备杀了我!”
一旁的纳伊思只是礼貌的低着头,将那欲拿枪的手放下。
“纳伊思,你先回去吧。”
“是。”
叶衿看着管家走远的步伐,回头看着男人拽着她的手腕将她拉进怀里,他们之间身高的差距太大了,她只有仰着脸才能看清楚他的样子。
“我不会杀了哥哥,我爱哥哥…”
“书里说,爱一个人就不会伤害他。”
她似乎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委屈的拽着他的衣角撒娇。
“哥哥…”
犯了错的小猫狡黠的为自己辩解,它试图与你过分的粘腻来换取你的信任,然后趁你不注意逃离那抚摸皮毛的手掌,再伸出尖利的爪牙。
男人的眼睛底都是女孩娇柔的示好,想要抓住她的尾巴丢在床上,哪怕索取她之后再被她杀掉,也让人无法拒绝。
他将手指伸进她的发丝里,按在自己的唇上,强烈的吮吸和掠夺才让他觉得自己没那么呼吸困难。
“唔…”
她已经变成他戒不掉的空气,离开就会死亡的程度。
他松开她,抵在她光洁的额间,喘息着:“如果有一天,你不再这样说喜欢哥哥,一定要向刚刚这样,开抢就好。”
站在山顶睥睨众生的教父,丢掉了尊严和手枪,擦干嘴边的血迹跪在了她的面前。
爱一个人就不会伤害他?
爱一个人明明是伤害他…也可以。
原来被驯服的不是小猫,是手拿锁链的掌控者。
猫…
养不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