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长公主赐婚的消息一经宣布,立刻就成了庙堂江湖热议的话题。
坊市间的说书人也趁着热度纷纷热起了陈酒,将长公主少年随父从军的经历翻来覆去地讲,叁分的威武在他们嘴里夸成了八分,活脱脱给大齐捏了个战神出来。
老茶客听得多了也嫌腻歪:“这是赐婚又不是出征,你倒也讲讲驸马啊!”
说书人捻着胡子倒也不恼:“客官别急啊,老朽正要说说这位驸马爷呢。”
“要说这驸马爷是何许人也……某若说是鸿胪寺左少卿,各位想必不知,可某若说起这位做过什么事,诸位怕是无人不晓了,”说书人慢条斯理地卖着关子,许久才在四座的纷纷议论中续上了话,“这位谢少卿便是五年前凭一副喉舌大乱了青莲教的那位少年英才!”
底下立刻有人惊呼:“是他!”
待旁边人迷惑地看过来时,此人“诶呀”了一声:“五六年前在南召的那个邪教青莲教!当时有个世家子带着几个官过去秘密调查,就是这个谢少卿!案子刚查清楚还未及上报就被青莲教的发现了,当时——”
“当时谢少卿一行人被为邪教所蛊惑的民众围了起来声讨,群情激奋!幸而谢少卿临危不乱,将青莲教所做之恶公之于众,言辞恳切、有理有据,驳倒了一大片执迷不悟的百姓,硬生生凭一己之力让百姓尽数倒戈了!”说书人抓住机会就抢了话去,没理会被抢了话的茶客不屑的眼神。
说到这里,民众也一个个想了起来:“后来让长公主给救了是不是?”比起英雄的故事,显然民众对英雄美人的桃色传闻更感兴趣。
说书人捻着胡子点头:“正是。青莲教教众当时正四散于百姓之中,谢少卿与人争辩时,这些人可没少搅混水,后来谢少卿抽丝剥茧揭了他们身份,这些恶徒便恼羞成怒动了手。”
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接了话茬:“危急关头,长公主殿下纵马赶到,将谢少卿给救了下来,从此谢少卿的一颗心就系在了长公主殿下的身上。盼星星盼月亮地等到了长公主班师回朝,这才抓住机会陈情,求着陛下赐了婚,圆了自己多年的相思梦啊。”
茶客们哄笑了起来,说书人对着抢话的年轻人吹胡子瞪眼,颇为不满:“那也未必,谢少卿乃永宁侯嫡子,自小就和长公主相识的,你怎的知道不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
“嘁,”年轻人不屑极了,“西秦那位才走了多久?那位追求长公主的声势谁人不知?若是长公主和谢小侯爷两情相悦,也未见他有所阻拦。”
说书人不服:“便是两情相悦也未有婚约,谢小侯爷有何立场对公西公子横加阻拦?”
年轻人摇着扇子,眼里的鄙夷更重了:“不能明面阻拦还不能私下哄哄公主么?公西公子都把长公主约去游湖嬉冰了,这般亲亲热热的,谢小侯爷若是和长公主彼时就已有情意,那还真是胸宽似海、大肚能容!”
说书人吃了瘪。
另一人好奇了起来:“说起来,公西公子因为西秦国君薨逝才匆忙回国,那他要是没走,也不知和长公主有没有戏?”
年轻人唇边笑意微淡,合上扇子兴致缺缺:“哪来的‘要是’,走了就是走了。”
旁边的人“嘿”了一声:“那公子又不是傻的,长公主再好,他留下也只能当个驸马,这回去可是有望继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