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其他弟子依次往台上走,好似全然不在意他一样,刘耀就觉得心中无名火涌的旺盛,但又无处发泄,直到他看见了陆桓。
陆桓身形瘦削,但长相气质清冷独特,在一众弟子中很是显眼。更不提他刚刚出言指向水镜之事,引得许多目光注视,端看他气质言谈,都觉得他定然是个惹不起的人物,前后弟子都不自觉地给陆桓让出了些地方。
看到这一幕的刘耀更来气了,真是旧仇加新怨,他站起身,忍着腿疼一步步走向陆桓,语带讥讽:“我道是谁这么大的威风,原来又是你,怎么,登上山就以为一步登天,忘了自己几斤几两。姓什么了?”
他早观察过陆桓,从山底下一步步走上来的,没换弟子服前衣服上甚至还有补丁,一看就知道是城外村口出来的穷小子,家境不富,换上弟子服倒是装得有模有样的,他最是厌恶这样的人,更别提这个人还不给自己好脸色。
到底谁更应该看不起谁,他不明白吗。
陆桓只淡淡瞥了气急败坏的刘耀一眼,而后就移开了视线。
好似瞧不上他似的,这下刘耀更加恼怒,他怒极反笑:“行,那我可就要等着看看你是什么好资质,能傲气成这样。”而后甩着袖子坐在了观台靠前的位置。
排在陆桓后面的就是之前登仙路上被救了一次的卷毛,他本名就叫卷毛,是被收养的孩子,养父母在璇封城里种菜,他瑟缩地靠近陆桓,小声道:“你不该惹他的,我刚刚听那些弟子说,他是璇封城最大宝器铺刘家百宝铺的二少爷,天元宗还有他一个哥哥,比他早入门,资质也很不错,得罪了他,以后你日子不会好过的。”
陆桓蹙眉:“天元宗也是如此吗?”他回想起记忆中的那人说的话,只觉得有些荒唐。
卷毛听到他这番话,断定他是只知道修仙想改变命运的穷苦人家出身,于是叹了口气,继续说:“这世界哪有完全公平的地方,就连仙宗也是如此,有权有势的是一派,没权有钱的也能凑一派,你没看到那些下了台的弟子,现在就已经分派别落座了吗。”
陆桓没看,他的视线略过远处最高台上搭着下巴发呆的林团,他想问什么,但是话未出口,他又快速将其否定:“不会是的。”
他这句话声音很小,卷毛也没有听清,他还在向陆桓科普:
“我们这样没钱的还算好的,老老实实不招惹别人也没事,其实呀,还有更惨的,要是祖上带着妖族血统的,多半藏不住会露出些特征,这样的弟子每年好像都会有几个,都是被主要欺负的对象,妖血统和人不融,这种人一般资质都十分差呢。”
卷毛的话很多,他消息灵通,这才刚刚入门,打探的消息已经是十分完全了,陆桓看了一眼排在最末的一对兄妹,两个人都十分矮小,哥哥脸上长着几片羽毛,妹妹是异瞳,每每有路过的老弟子,都会停下打量一番两人,吓得他们瑟瑟发抖。
卷毛还在说:“我们要离这些弟子远一点,不然也要被连累的。”
混着妖族血统的弟子,在哪里都过的很糟,妖族不认,人族厌恶,甚至还会遭到两方追杀,就连修仙门宗里也避免不了被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