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湛去买水,商陆站了会儿有些累,她蹲下,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在地面写写画画。
不远处,有道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
刘可蓝没想到会在这儿遇到商陆。
她刚刚最后一场戏杀青,入戏太深,情绪一直缓不过来,就独自出来走走。她穿着戏服,发髻凌乱,眼睛朱红似血,脸上爬满泪痕,嘴唇也咬得红红肿肿,乍眼一看有些瘆人。
刘可蓝不想在商陆面前丢脸,她仔细擦干净脸,这才快步走过去,居高临下俯视着商陆:你回来了啊。
商陆脑子有些迟钝,她一笔一画写着字,是一首古诗,咏梅花的,商陆当年听一次就喜欢上了,可惜后朝烧掉了大齐的书库,将这首诗留在了熊熊火海里。
她没有抬头,手微抬,点了点刘可蓝的裙摆,淡淡说:起开,挡着我写字了。
呵。刘可蓝不可理喻地笑了一声。
从第一次见面,商陆就狂得不得了,不将她放在眼里。
有首富儿子当靠山,果然是有底气。
喂,你以为你能张狂多久?刘可蓝嘴角是玩味的笑,这些有钱人追求的是新鲜感,你现在还新鲜,等时间久了,不过又是苍蝇拍上留下的一滴蚊子血,不值一提。
商陆皱眉,挥挥树枝:让开。她语气难得不耐烦,这首诗还差最后一个字。
刘可蓝十五岁出道,在圈里也算见识过不少人,狐假虎威的,心里没有数的,拜高踩低的,人前人后两幅面孔的,应有尽有,她通通都能应对。
唯独商陆。
刘可蓝看不透,摸不透,想不透。
商陆究竟是听不懂她说话,还是根本不屑听她说话?
刘可蓝来了脾气,她抬脚将商陆写的字一个一个踩得面无全非。
她气急败坏说:我让你写!让你高傲自大!
*
商陆看着还未写完的诗,心里有些可惜。她扔掉树枝,起身看也不看刘可蓝,径直往便利店走。
祁湛怎么还没回来?
一拳打在棉花上,哦,不,是一拳打在空气里,刘可蓝心底仿佛爬满了成千上万只蚂蚁,挠得她想骂人又骂不出,难受得不得了。
她冲着商陆背影喊:商陆,你给我站住!你听到没有!
商陆头也不回。
她有些受凉,现在浑身上下软绵绵没力气,完全不想搭理刘可蓝。
刘可蓝眼里的野心和算计她看得分明,可她不在意。
她相信祁湛。
就算刘可蓝脱光站在他面前,他都不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