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爷爷!”
哭泣转为笑意,头上的丸子一颠一颠的跑远了,颇具喜感。
周倦看着她跑进自己爸妈的怀里,而后收回目光。
他收回神思,向前走了两步。立在糖葫芦推车旁,手指随意指了一根,“我要这根。”
“好嘞。”
摊主麻溜地装好了,付款的时候周倦多付了一份钱,将刚刚小女孩糖葫芦的钱一并转给他了。
岑溪爱吃糖,也爱吃糖葫芦,更爱吃一切和糖有关的甜食。
以前两人还一起出来买,只是现在再也不会和他有关了。
他垂头看了一眼自己手指间捏着的那根竹签,目光停住在这根糖葫芦上,微微低下头咬了一口。
甜得腻人,糖衣化开,那颗果子酸涩至极。
这一整串的糖葫芦他就咬了一颗,其余全部丢进了垃圾桶。
扔下的那刻,他愣住了。
胸腔酸涩至极,隐隐地抽痛。
周倦彻底明白了何为失去,失去的滋味并不好受。就像这颗山楂糖,外面裹着诱人的糖衣,一圈圈融化后,终究避不开里面这颗酸涩的果子。
那果子可以选择不要,可感情呢?
在这场狩猎游戏中,他身为猎人,却逐渐一步步沦陷。而岑溪作为猎物,却抽身离开,独留他一人迷失在这场感情的漩涡里。
答案是什么呢?
兜兜转转,原来岑溪没了他并不是不行。
周倦将已经快要燃尽的香烟咬在嘴巴里狠狠吸了一口,而后碾灭在烟灰箱里,最终滚进垃圾桶消失不见。
*
岑溪从咖啡厅出来时,心情已经变得很平静了。
今年的雪确实下得够大,人行过道旁栽植的香樟折断了树枝,斜斜地躺在道路旁。一旁的叉车里已经堆积了不少的树枝。
穿着橙色反光外衣的环卫工人,正将那一丛茂密的树枝往叉车里拖。期间砸落了不少雪,落在那橙色的安全帽上。
在不远处,店铺一一开张。小摊小贩,人间至盛的烟火味扑面而来。
岑溪跺了跺有些麻木的脚,黑色长靴鞋底下的污泥尽然也抖落。
她看了一眼,突然笑出声。
眼泪却不争气地从眼眶掉落,她飞快地用手捂住面颊,而后用指腹擦拭掉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