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张甲还是旭州郡守或者是舒川郡守,他们都在村子里面走了一圈,看得出来这村子里面的人非常勤劳淳朴。村子里面收拾的干干净净,农具放得整整齐齐,就连养家畜的那些棚圈都收拾得很干净。
因为村子里面的人走得很仓促,所以这里面还有不少羊在吃着青草。这些青草都是从农田里面割上来的。因为天气热,已经晒得蔫巴巴的了。
舒川郡守想了想就跟张甲和旭州郡守说:“不如把这些羊杀了吃了。”
旭州郡守担心这种天气吃羊肉上火:“容易上火,还是不吃了吧。”
舒川郡守就笑着摇了摇头:“上火让他们多动动不就行了吗?刚刚经历了那一场事,再加上咱们出来也是为了找吃的,这个时候不吃等到什么时候?再说了,这些羊又不能牵着走,放在这里看着不吃。咱们这些属下们都会不乐意的。”
旭州郡守看了看张甲,张甲也赞成这个想法,无奈叹了一口气。
很快有人把羊牵出去杀了,村子里升腾起火焰,烤羊肉和煮羊肉的味道瞬间迷漫了村子。其他的鸡鸭鹅猪都没有被放过,一瞬间,除了跑走的狗之外,能动的都被吃了。狗之所以能跑,是因为根本没拴着,因为天气热也没人跟狗过不去,拿着弓箭去射杀的。
张甲一边提着一只羊腿啃,一边跟其他两个人说:“白天大家都受了惊吓,并且这会儿吃饱也不想动,更加上有这么大的太阳,我听说有些人不穿衣服光着膀子晒,已经晒脱皮了。不如白天休息,晚上赶路,你们觉得呢?”
旭州郡守点了点头。
舒川郡守也赞成。
等到这些人吃饱喝足了再去打水洗漱的时候,才发现这个村子里面只有一口井,而这个井里现在已经打不出水了。
他们月10多万人在这里光是洗脸洗脚都已经用了不少水,更别说刚开始又是杀羊又是做饭。考虑到中原这个地方,这几年来一直大旱,井水这个时候打不出来也是能理解的,于是大家也只能忍着口渴躺下来睡着了。
大军一觉睡到了太阳落山开始行动,为了避免像早上那样再被坑道给坑了,派出先遣军在前面扫清路上的障碍,顺便检查路况。
大军走了半晚上,终于走到了一个村子附近,之所以知道是一个村子附近,那是因为路边立了一块碑。
这是一块功德碑,已经有上半年的历史了。
这块碑的前半部分讲了这个村的由来:早些年有个姓刘的老人带着子孙迁徙到这里,把这周围八万亩的地买下来之后,家业败落,孩子们在刘公去世后不断的卖田产和房子,最后只留下一眼井,这井水特别奇怪,到了晚上旁边的人总能嗅到一股甜甜的味道。久而久之,小孩子晚上都跑过来嗅井水,刘家的后人因此靠卖水再度兴盛,后来这里的邻居以讹传讹,都把嗅水井读成了臭水井。并且臭水井这三个字也成了村里的名字。
后半部分讲了刘家的后人发家后造福乡里,给这个村子修建了一座三丈长的石桥,特此竖碑。
看到这里,前面的先遣军迅速把这个消息传回后面,大家本来就特别渴,又走了这大半夜更是口渴难耐。
于是让前面的先遣军在周围转了一圈,发现这是一个孤零零的村落,周围并没有其他村民,所以整只大军停下,放心的将这一处地方包围了起来。
进去之后才发现这村子里面连一个活物都没有,别说人了,鸡鸭鹅都没有一只。
而且在进入村里的大路口竖起了一个木牌。上面写着:“村有坑道,小心小心!”
果然看到了这个牌子之后,大军停了下来不敢再前进。
然而周围真的没什么水源,人在饥渴至极的情况下,顾不得那么多,就派人先在大路上检查,如果没有危险,做出标记,凡是没有标记的地方都不要过去。
差不多后半夜大军便把所有的精力花在了检查道路上,那些赶路的后续部队在村外边的道路上坐下来,等着村子里面把所有的道路检查完毕。
张甲他们也在等待着里面的检查,这个时候舒川郡守觉得虽然没有深入到平阳郡腹地,但是走过的地方都是一片丰收景象。也生出了一种不可贪多的心情。他对张甲和旭州郡守说:“我瞧着咱们一路走过来已经看到了无数粮食,咱们带的人手毕竟不多。不如现在到了这里别往前走了,直接抢收粮食吧。”
张甲沉吟了一下,旭州郡守就问:“要是这附近有什么险要的地形走到这里确实是可以了,但是这里是一望无际的平原。若是到时候敌军奔袭到这里,咱们该如何展开大军?”
等到两军相逢的时候,攻守已经完全转变了立场,人家是攻,自己这边是守。
张甲点头:“也确实是这个道理。咱们再往前走一段,哪怕是在前面开辟战场,也不影响这边收粮。我现在想着跟他们撕破脸也没有太多的好处,咱们既然走到这里来了,不如派个人去跟那巫马秋叶说一声,就跟她说咱们来这里是买粮食的,派人给她送一些金银珠宝,这就当是买粮食的钱。”
这么做是从抢劫变成了强买强卖,性质立即变了。前者不可原谅,后者还有狡辩的余地。
其实从这方面看张甲已经服软了,旭州郡守并没有反对,觉得张甲这算是进步了。
“对,咱们是来买的,买完了就走。”
本来也没打算把这里占领下来。如果能占领更好,但从眼前来看还是没办法占领的。
舒川郡守想了想,也同意了,问:“派谁去?”
张甲还没想出人选,就听见外边有小卒子过来说路面已经检查过了:“人家就是在村口立了个牌子,里面其实没有一点事儿。路面很干净的,地下我们也挖了几处,都是很安全。”
把这个人打发走之后,这三个人面面相觑。
舒川郡守说:“这是故意在门口立了一块牌子吓唬咱们呢。这是不想让咱们进村。”
张甲也同意这个说法,但是旭州郡守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
“听人家说这里前后左右都没有什么村子,在这个地方算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若是咱们守这么一个重要的地方,该怎么办?”
大家都是打过仗的,稍微一想都能明白,舒川郡守赶快说:“如果是我,当然是坚壁清野,并且在这个地方埋伏下一队精兵。”
眼下外面全是粮食,小村外边连个拦路的木头都没有放,根本没有做到坚壁清野。按道理来说也可以埋伏下一队人手,但是大军进进出出,根本没有发现什么人手。
这么好的位置,这么好的地形,对方全部放弃了。
对方是怎么想的?
旭州郡守想不明白?张甲也想不明白,这两个人都对对方的统帅生出深深的忌惮。
于是,旭州郡守再换了一个思路。
“咱们在这里最缺的不是粮食,缺的是水,他们恐怕会在水上面动手。”张甲一下子想明白了。立即派身边的人去问:“有人喝了他们水井里面的水吗?”
没过一会儿,下面的人汇报确实是有人喝过,进去检查路面的那些人当时特别口渴,就把水打出来喝了,那水果然十分甜。
张甲问那水有问题没有?
再回答说水没有任何问题,如今喝了水的那些人个个活蹦乱跳。
张甲不敢拿人命去赌,下令先在村子里面休息,等到天亮之后若是周围环境安全且喝了水的人没有任何问题,大家再排队去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