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道理,两面宿傩也是如此。这两个和泷子姬有过“婚约”的男人,都从未对泷子姬说过半句「我爱你」之类的话?语。
或许是他们都认为这没有必要,又或许因为其他。
泷子姬从自己的记忆中找不出任何一段能够让她感到安心的感情——唯一最为贴近的,却也是虚假的欺骗。
兴世王——她父亲的盟友,一直以来都对她无比怜爱的阁下,也只是为了利用她来实现自己谋逆的目的。
没有任何人是纯粹地“爱着”她的。没有任何人会毫无保留地去爱她。
她从别人那里得不到一丝一毫的幸福,也从自己的生命中找不到半分半缕的希望。
织田作之助在看完小说之后被字里?行间那股浓郁的绝望所震撼,他甚至开始想渊绚是否是遭遇了什么令她感到痛苦不堪的事情,所以才会写出这样的故事。
『便如两年之前?一般,我依旧希望,你能够幸福地生活下去。』
写自己想写的故事,拥有幸福的人生。
织田作之助只要一想到渊绚正在过着?这样的生活,他便觉得自己好像也从她的生活之中汲取了幸福的养分。他好像也感受到了这样的人生。
读完他的来信的渊绚第一次给他写了一封回信。
她告诉织田作之助,这不是一个绝望的故事,而依旧是希望的故事,在信的末尾她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
『至少在奔赴“命运”之时,是她自己所做的决定。』
泷子姬一定会死,但死去的方式却可以自己选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最后的一点点希望——至少,她曾有过自己选择的机会。
如果太宰治看到了这封信,他一定会觉得非常赞同——人都有选择的权力,正如他在“不存在的记忆”中看到的织田作之助的死亡。
他本可以不去面对纪德,但他最终还是去了。因?为织田作之助知道,这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
皎月莹莹,如水的光华从玻璃窗钻进房间。
中岛敦正在港口mafia的公寓里?,他坐在开着?小台灯的书桌前?,桌子?上摆着?一张信纸和一只铅笔。
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铅笔和纸张都是罕见?的奢侈品,它们甚至比巧克力或是糖果更加珍贵且难以获得。
孤儿院的孩子们大多不识字,所以他们即便拿到了铅笔,也绝不是用来书写,而是用来图画——将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场景具现化投影在纸张上,对于孩子们而言是一项非常有趣的活动。
但是在孤儿院里的时候,中岛敦几乎没有?触碰过铅笔和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