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有着一张与我的血肉至亲别无二致的面容。』
只是一个开头,便让渊绚觉得呼吸都艰难起来。尤其一想到这个故事的主人公,里面的“我”是她的哥哥,她便觉得握笔的手都要开始发颤。
“我正在书写哥哥的人生。”这样的想法充斥在她的脑海中,令她无论如何也无法用平常的心情对待。
她闭了闭眼,用了好一会儿才让自己平静下来,冷静之后她想到了一种方法——在写作的过程中尽可能地削弱“我”的特征,将故事的重心放在“它”,也就是别天王的身上。
这样一来,故事便能变得更加容易把控了。
『在我出版了第一本小说之后,我陆续收到了一些读者的来信。这使我有些受宠若惊,以我拙劣的笔触与浅薄的文章,竟也能得到人们的回应,为此,我高兴了许久。
这种想法的转变来自我收到了一封信。
有一位独居在山中的读者,他从家族那里继承了一间寺庙。在信中他告知我山中的生活几乎与现代的社会隔绝,科技的产物未能普及,使得他只能依靠书籍来缓解漫长的无趣。
「在所有的书中,我最喜欢的部分,其实是故事结束以后的“后记”部分,我认为,这一部分很能看出作者写作的意图。」
他在信中如是写道。』
写到这里,渊绚轻轻地呼唤了别天王的名字,她侧过脸仔细地端详着别天王的面容,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认真地观察对方。
灵异神怪之类的产物,来源于古久的过去,那时人类尚未明白此世诸多奥秘,于是将一切无法理解的事物都归崇于妖魔或是神明。
站在她面前的别天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很符合这类幻想。
哪怕拥有同样的面容,也不可忽视别天王的身上有着区别于渊绚,区别于人类的独特的感觉。
渊绚小心翼翼地伸出了手,她摸了摸别天王的手背,冰冷的触感让她一下子缩了回来。
她心情复杂地收回了注意力,继续起自己的写作。
『几次信件的往返之后,我们成为了笔友。在信中山之上(这是他的姓氏)同我讲述了家族寺庙的历史,那间寺庙最兴盛的时候容纳过两百多人举行祭典,他们都是教中的信徒,并且绝大部分都住在寺庙中。
但是,现在寺庙里已经没有任何信徒,就连教派的名字也被时间遗忘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我在回信中写下了「如果有机会的话,真想亲自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