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当初大表哥求娶表嫂时,传授给他的用不上的知识,没成想有一日居然会用在这个时候。
“黎公子,这东西……是有什么问题吗?”
吴中怡知道母亲非常痛恨这盏宫灯风铃,但却又不肯卖掉,每日还要自虐般地摸上一摸,才会开始勤练武功。
黎望伸手拨了拨风铃的坠子,道:“吴姑娘似是不大喜欢这东西,既是不喜,为何不典当此物,补贴家用?”
“公子敏锐,小女确实不大喜欢这东西,但这是母亲之物,我怎好擅自取用!”就算是最难的时候,他们都没动过它,之后就更不会了。
吴中怡隐隐知道,这风铃或许跟他们家的血仇有关系,可茫茫人海,都已经找了十年了,她也不知道未来要往何处去。
黎望找药童要了软布擦干净手,才上手检查这盏宫灯风铃,这风铃的铃托乃是宫灯造型,看得出打金的人手艺一般,上头并没有太多的线条装饰,所以整个宫灯部分看上去古朴了些,经过岁月的沉淀,倒也有几分美感。
毕竟黄金嘛,只要不是审美猎奇,总归丑不到哪里去。
而下头的铃铛,就普通多了,是个空心的黄金管子,约莫是打造黄金的人黔驴技穷,整个风铃看上去,确实称不上多么精巧天工。
但于当初的吴玉贞而言,这应该是一件独一无二的宝贝,否则当初吴家大火,她为何会将此物带出来呢。
想一想,当年吴玉贞与许仲开情投意合,却被父亲拆散,显然吴玉贞对段平并没有儿女之情,黎望大胆猜想,当时吴玉贞收到这枚风铃时,心中对许仲开显然还是旧情难忘的,所以她才会收下这份重礼,一直放在身边。
这么一想,难怪吴玉贞满身仇恨,或许她是连自己也一并恨着的。
黎望粗粗看了一遍,甚至还借着阳光看了看宫灯里面,并没有任何有用的讯息。
他对黄金并没有太多的了解,这么看估计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的,他想了想,干脆叫来护卫,去母亲的金器店子里,找个打黄金的熟手工匠来瞧瞧。
“吴姑娘不介意我多看一会儿吧?”
吴中怡:……
打金匠很快就到,毕竟少东家传召,可不敢有所怠慢,护卫带来的打金匠,是汴京城数一数二的打金李,今年年纪四十开外,手艺却比许多五六十的老匠人还要厉害。
“拜见少东家。”
“不必多礼,今日请你来,是想请你看看这盏黄金宫灯风铃。”
打金李擦了擦额头的热汗,幸好不是主家要提什么无理的要求,一听这要求根本没难度,便道:“那小的便瞧瞧。”
打金李洗了手,又把袖子束起来,这才坐下看起了这盏手艺称得上非常一般的宫灯风铃,像是这样的,汴京城最差的金铺,都不会出售这种成品,难怪少公家要叫他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