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常不妨直说。”
李城南心道好一个样貌俊朗的年轻后生,再听包大人唤其知常,心里立刻了然,原来这就是那位知常啊。
而潘妈妈呢,见到黎望的刹那,脸色就灰败了下去。
“是你!你竟然是官府的人!”她咬牙切齿道。
黎望却不看她几欲杀人的目光,只恭敬道:“昨日晚间,小生与好友一道去此地的念奴娇吃酒,席上偶遇一少女,几番交谈,才知其乃是被迫入猖门,卖身契亦是被逼着签下的。小生怜她命苦,便替她赎了身,而今她正在堂外,想要替自己、替那些不甘入念奴娇的姑娘们讨一个公道。”
包公闻言,立刻道:“传她进来。”
朱丽儿早就在心里翻来覆去组织过措辞,如今真的面见包青天,即便是从前的噩梦潘妈妈在场,她心里亦是非常坚定的:“民女朱丽儿,拜见包大人。”
“你有何冤屈,不妨说来。”
朱丽儿便自报家门籍贯,然后着重说了她是被人骗到念奴娇,起先是威逼利诱,后来是严刑暴打,她挨不住,又因为容貌没有那么娇丽,这才先做了楼里端茶倒水的丫头。
整整两年,她出不去念奴娇,却见多了潘妈妈各种越线的行为,朱丽儿一桩桩一件件都说了出来,有些没有证据,有些还能找到人证,等她说完,堂上惊得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
念奴娇,当真是枉费了这个名字。
这根本不是什么寻常的风月之地,而是一个少女的魔窟啊。
“大人,小女鄙陋,不通文墨,但小女所述,句句属实,这是小女被逼签下的卖身契,请大人过目。”
包公见到这张已经泛黄的卖身契,整个人气势全开,质问道:“潘翠,而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要说!”
潘妈妈嘴里泛苦,却是说不出任何否认的话。
她还当这朱丽儿是个好的呢,却没想到心眼这般毒,还有这什么禾公子,当真是要害死她了。她心里直后悔,昨晚真不该见钱眼开放这丫头走,如今这该如何是好啊!
胡老板不在,她可不能认罪啊!
潘妈妈脸上全是惊惧,可她的害怕,并不能阻止包大人的秉公办案,这一桩桩一件件,已经足够摘掉她项上的脑袋了。
“周吴氏,潘翠听判!”
包公问完所有案情,仔细辨过所有人证物证,方要下判决,便听得外头有人高声喊话:“大人且慢!”
这声音浑厚得很,且暗含内力,显然不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