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说正经事呢,你说我做什么?”白玉堂气得大声说话,“还有,五爷我哪里变了?”
“只是有感而发罢了,当初入京初遇五爷,五爷可从不管这些世俗的规矩,特别是有关于银钱,根本不放在眼里,哪里会顾及别人的选择啊。”
白玉堂沉默片刻,低声道:“我从前有那么不在意银钱吗?”
“有,不然五爷你相貌堂堂,怎么会去讹颜相公那丁点银钱的,虽然认识你的人都知道你不缺钱,绝对会十倍百倍地回报他,但拿银钱考验人性,实在是一件愚蠢的事情。”也就是颜查散迂直,要是他,准保气到五爷当场动手。
白玉堂可不依了:“喂,你翻旧账什么意思啊,你难道不应该跟我一起被徐家气到心头发堵吗?”
“那抱歉,小生心宽体胖,不会为了他人的选择而跟自己置气。”见五爷一副气到跳脚模样,黎望当即见好就收道,“而且,听你说完这番案情,小生倒是觉得徐家人的选择很符合他们的行事逻辑。”
“你什么意思?”五爷瞬间被吸引了注意力,“你又懂了?”
“没有,五爷你太抬举小生了。”黎望失笑道,顺手还捡了五爷手里油纸包里的一块红豆糕吃,“你想啊,如果你是徐员外夫妇,你会愿意自己娇生惯养的独女嫁给一个身上有案底的男子吗?”
白玉堂一听,心头愈发发堵:“可是,刘正顺是为了……”
“甭管他是为了什么,他一个读书人如此冲动行事,谁家做父母的能看好?徐玉娘就算不嫁给胡天伦,也可以嫁给别的男子,只要去了江南,谁会认得他们徐家人啊。”
好家伙,黎知常你也不是一般人啊。
“刘正顺从前有举人功名在身,虽然未能金榜题名,但若是花些钱也不是不能选官,徐家是商户,徐玉娘又喜欢刘正顺,正是一桩好姻缘,徐员外自然看好。”
五爷忍不住也吃了一块红豆糕,等甜意泛上心头,他才开口:“那倘若徐家安然到了江南,徐玉娘不愿意嫁给其他男子呢?”
“这也简单,边疆兵荒马乱的,刘正顺又只是个文弱书生,病死战死大有可能,只要拖一段时间,找人演场戏告诉徐小姐说他死了,不就成了。”
否则当初那么多的时间,徐家在汴京也经营多年,怎么可能通知不到。
红豆糕吃得有些噎,两人又走到了内城门附近,便折返马车去喝水,五爷喝了茶,又忍不住问:“那徐小姐的选择,你又怎么解释?”
黎望看了一眼五爷,才道:“当初徐小姐素有才名,她自然知道风尘女子地位低下,绝没有一个好人家的姑娘自甘堕落去教坊做花娘,所以我猜,她应该是猜到了徐员外夫妇的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