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忍不住烦躁,可案情当前,黎望只得按着性子说下去,当然语气是不怎么好了:“小生看了开封府的案卷记载,案发当时是在胡府的内库,胡侍郎正在寻找三年前八贤王赠给他的七巧杯,因为藏宝珍贵,所以只有胡侍郎和胡少夫人进去了,当然后来你也算一个,三个人死了一个,另外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就是胡少夫人,没错吧。”
见刘正顺依旧猫在角落里,黎望大胆猜测:“初听此案,小生就觉得非常疑惑,以刘将军的勇猛,怎么可能会与胡侍郎这等孱弱文人僵持不下,反倒是羸弱的胡少夫人更具可能,小生是否可以大胆猜测,刘将军是为了袒护昔日的情人,所以不惜替她承担杀人罪名?”
黎望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刘正顺,却没想到刘正顺脸上并没有被说中的了然,而是一种……说不出的否认和抗拒。
否认?抗拒?这又很奇怪了。
既然抗拒胡少夫人,眼里也不带情意,为何要替人认罪?还是说,刘正顺真的为了云仙铤而走险杀人?这也太草了吧。
大宋朝有这么恋爱脑的大将军,辽王都要在半夜笑醒了吧。
黎望抛下了一个称得上骇人的猜想,五爷听完都倒抽一口冷气,关在对门的胡天伦惊得直接忘记害怕,再度发声了:“好啊,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是不是早就背着我又好上了?你们是不是为了算计我胡家的家财啊,所以才拼命指认我杀害云仙!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就是一对毒蝎子!”
“怎么,不敢说话反驳了我是不是!被我戳中了吧!徐玉娘这个人尽可夫的贱人,在闺中时就跟男人勾勾搭搭,还什么才貌双全的佳女子,我看全是徒有虚名!她除了能做个糕饼甜点哄哄人,还会做什么!若不是我知道徐家没这个胆,我都怀疑他们徐家随便找了个女人来搪塞我胡家!”
“你要是旧情难忘,你早说啊,我成全你们,我休了她娶云仙便是了,你们杀我爹做什么!我爹又没做错什么!”
胡天伦说着说着哭了起来,哭得倒是挺大声,但绝没有人会同情他。
而以一己之力说哭两个男人的黎某人,脑子里忽然闪过一道光,只是这光闪得太快太亮,导致他没有立刻抓住。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
黎望少有这种拮据时刻,张口自然愈发犀利:“胡公子,何必这般惺惺作态呢,恶有恶报,善有善报的道理,街边的黄口小儿都懂,你一个大老爷们都快三十了,难道今年还是三岁半吗?还有嘴巴放干净点,女子有才能却不愿向你展示,你应该反思一下自己魅力和品德,而不是占着丈夫的身份去贬低女子,这很没品,更显难看。”
白玉堂:好家伙,这是火力全开了,好久没见到这么咄咄逼人的黎知常了,看来国子监修身养性的功能性也就一般嘛。
不过这胡天伦确实嘴臭得很,自己不行还要怪女子,可真是脸大如盆。
然而胡天伦惯来自视甚高,甚至觉得自己连皇家公主也是配得上的,只是他不愿意伺候那雍容跋扈的乐平公主罢了,如今被黎望指着鼻子骂无能,他哪里能忍,连哭都搁在了一边,放声喊:“你到底是谁,在这里充好人,什么之乎者也的酸腐文人,开封府已经没人到这种地步了吗,让个嘴上没毛的酸腐书生来教训本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