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好奇她要带他去哪里,但是他没有问也没有看,不忍心破坏难得从她这里得到的惊喜。
下车时,雨已经渐渐停了。
好像小朋友用力宣泄一阵,又抽抽涕涕地捂着脸恢复平静。
夏夜的晚风徐徐吹过。
他跟在她身后,往前走,转了一个弯,忽然看见了夜幕下的南城体育馆。
明天的战队活动就是在这里。
柴漾在他远处几步的地方停了下来,解开身上牛仔外套的那一排扣子,脱了外套挂在手臂上。
转过身,他看见她里面的短袖。
是厉宁筝给战队设计的队服。
她穿了浅色的那款,上面的纹样是金色与红色的。
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他,眼神清澈。
这一瞬间厉宁策有一些恍惚,这样的场景似乎似曾相识。
去年冬天,他在雪夜将她带到了凛北体育馆前,对她剖白。
“厉宁策。”
她长腿并拢,娇嗔地跺了跺地,仿佛在埋怨他的晃神。
他重新对上她的目光,看她走近,歪头;“请问,你是零零壹贰叁吗?”
厉宁策身体颤了颤,他知道她在做什么了。
他启唇:“是我。”
“我……是三水晚呀。”她跳到他面前,“你怎么站在这里?”
——那天我就站在这里等你。
他滚了滚喉咙:“我知道,我在等你。”
——如果你赢了比赛,我会在这里祝贺你;如果你输了,我会陪着你偷偷哭。如果你需要的话,我的怀抱也可以给你。
她穿着属于自己的队服,打扮成青春的模样,陪他重演着他的遗憾。
她与他的遗憾。
“你,可以抱我吗?”她张开双臂。
他漂亮的嘴唇紧抿成一道弧线。
下一秒,整个人跌入温暖又用力的怀抱。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是渴望又柔软的目光。
他双臂环得颇紧,像是要把她融进自己的心里.
仿佛穿越了十年的时间长河,拥住了一寸独属于他的光阴。
柴漾想起自己少年时恬不知耻地给他赋予了一个备注。
她还从来没有那样叫过他。
鬼使神差地,喊了出来。
轻轻的,软软的:“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