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伊伊合上笔记,起身和沈佑将她迎到最里面的座位上。
柴漾落座时瞟了一眼她手机上的讲座直播,淡淡收回目光。
这对姐弟坐在她面前,进退有度,举止得体。
和当年小土包的她截然不同。
她虽有浓烈的怨憎,但她不希望自己变成当年自己讨厌的那种人。
不想让这对姐弟像她当年那样受到冲击。
所以她没有像沈长鹤当年那样,做一个不速之客,大剌剌地出现在沈家门口。
咖啡端上来,她用小勺轻轻搅散里面的拉花。
沈佑沉默了一会儿,先开口对她说,他会努力说服家里人,希望她放心。
柴漾轻轻叹了口气。
“我没有不放心这个。”她放下小勺,靠在杯壁上,“我担心我和沈家的私事,会影响我们的合作。”
“私事?”沈佑不解。
沈伊伊抬眸看她,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她打量着柴漾,柴漾也在打量着她。
“我们已经成年了,有知情权。”沈伊伊看她的表情迟疑,总觉得她在权衡她要说的这件事值不值得说给他们,“既然你会担心有影响,恐怕不是一件好事。不过您放心,我心理承受能力还算不错。”
她睨了沈佑一眼:“他也是个没心没肺的大心脏。”
沈佑在桌下踢她,面上笑着点头。
柴漾望着沈伊伊,直截了当地说:“沈万民是我生物学意义上的父亲,十年前沈长鹤——你们的爷爷,和你的母亲,来我家把我从病重的母亲身边带走,并且至今还握着我母亲的部分财产。”
她母亲知道自己的病情无力回天。
她被沈长鹤带走后,在沈长鹤律师的安排下将柴漾委托给他抚养,并订立遗嘱将财物全部给她,成年前由沈长鹤代为保管。
沈长鹤送她出国的所有手续都合规合法,只是瞒得密不透风,谁都不知道。
沈佑目光凝滞,像被雷劈了一道似的,果然受到了巨大冲击。
半晌,他恍惚地说:“三叔?不可能!”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柴漾,试图从她眼中看出一丝端倪,又转头看向沈伊伊,发现她神情严肃而平静。
“您不是在开玩笑吧?”沈佑压低声音,“以私生女的身份和我们家攀亲戚对您什么好处吗?”
“你也知道没什么好处,资源、人脉和钱我都可以从其他地方获得,根本靠不上沈家。”
沈伊伊目不转睛地看她,但是不说话。
柴漾见沈佑也只是动着嘴唇,没有出声,便继续说下去。
“我恨不得绕着沈家走,但偏偏俱乐部所有教练都决定选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