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柴漾一惊,连忙拉着她进了隔壁的盥洗室,帮她处理着身上和衣服上的污渍,“有被烫到吗?我去找机场的……”
“我没事!”姑娘撩起袖子,用水冲了冲手臂,拿纸擦了擦,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裙子,“唯一有事的就是这条裙子,可是我所有衣服都在托运箱子里。”
柴漾太阳穴突突跳了跳。
眼前姑娘似乎很珍视身上这条裙子,动作小心翼翼。只是那裙子看不出品牌,但设计绝佳,完美衬托出她的身形,很有可能是私人定制。
她二话没说,拉过自己的行李箱放在地上,从里面拿出一条裙子和外套:“你的身形应该和我差不多,去换上吧。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回国想办法帮你处理。如果不愿意的话……”
和沈家那群天生富贵、自视甚高的人不一样,她是从泥潭里爬起来的,不懂名流豪门的日常。为了不在商场上露怯,她恶补过许多。
那些做工格外精致的高定,补救起来也异常困难。
“提钱就俗了,姐姐。”对方打断了她的话,接过柴漾手里的衣服,“我先去换衣服,您不要太自责啦!”
柴漾看着她关门,兀自蹙眉,抱臂站在盥洗室的镜前。她歪头想了想,拿出手机咨询袁青这个万花丛中过的小富贵。
青青原上草:?
青青原上草:怎么回事,你不是对这块不怎么关心吗?
在下是你爹:少废话,好不容易用到你,能不能出点力?
青青原上草:好哦好哦,你等我把朋友圈发完,再来回。
袁青靠着自己的车,退出聊天,看着手机上的照片。
那是刚才等他们进安检走远时,他偷偷拍下的。
那时柴漾和袁绛并肩而行,不知道在交谈什么,似乎都没有注意到他在远处看着他们的背影没出息地流下了眼泪。
他们都走了。
就剩他一个人了啊……
袁青手指打字飞快,在柴漾疯狂催他之前,将这张留有好哥哥好姐姐背影的配图,连同憋了半天也只憋出来一点点的毫无文采文案发了出去——
这俩人只顾着自己走,看都不看我一眼,哼!anyway,谢谢你们陪了我十二年,一路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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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完,他揉了揉有些发酸的鼻子,转头去给柴漾解决问题。
哎,柴漾这个人真是毁气氛的一把好手。
*
凛北市的夜晚,北风凛冽。
天气预报说,今晚会有这一年第一场雪。
厉宁策站在窗前,茶杯里的水蒸气不断往上飘。
手表指针转到跨国时差会议的预定时间,他回身在书桌上坐下,在其他参会人员到来前,进了线上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