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忙完了吗?”
柴漾掀起眼皮,强打起精神:“您说呢?没别的事我睡了。”
“公司最近怎么样?”
“好不好,您比我清楚。”她没有什么好脸色,直接呛道。
沈长鹤早已见怪不怪,对她的乖戾和不恭敬习以为常:“玩够了就收手,可以回来了。你二叔最近身体不太好,回来帮他分担一下集团的事务。”
视频的光亮让眼睛感到一阵酸涩。
沈长鹤云淡风轻的语气让柴漾一阵胸闷。
她从床上坐起,在黑暗中死死盯着沈长鹤的那双眼睛,想要从中看出一些愧疚的情绪。
然而,什么都没有。
她忽然笑出了声。
“条件呢?二叔的股份不分我一半说不过去吧?”
沈长鹤皱眉:“你不要得寸进尺。”
柴漾静默了片刻,声音也冷了下来,讥讽道:“你真觉得我稀罕沈氏那栋大楼吗?就是给我一路把红毯铺到纽约,我都不稀得进。”
对他们来说,她不过是十几岁可以隐姓埋名地丢弃,二十来岁后发现还可以再找回来替他们卖命的工具。
她在异国他乡的这些年,也不过是某些人为如今这个局面做的投资罢了。
管它长幼尊卑,柴漾径直挂断了视频。
退出画面后,手机里各种群聊频繁闪烁着的信息,闪得眼睛疼。
她往下滑了两下,看见UY俱乐部的老板安娜给她发来的消息。
安娜:知道你还舍不得赛场,UY永远欢迎你。
安娜:有朋自远方来,就算你不续约,也是可以常来我们家吃饭的~
不愧是找了华人老公,中文学得愈发熟练了。
她弯了弯眉眼,回道:好。
接着把手机往床边矮柜上一扔,抱着枕头侧卧,将脸深深埋进枕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徐徐吐出。
生生将眼泪憋了回去。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回不到过去了。
她被沈家亲手折断的过去,被自己亲手放弃的机会,以及错过的队友,都回不去了。
她完完全全拥有的,只有当下。
*
翌日清晨,纽约某射击俱乐部。
此时没有其他顾客,只有最内侧的两个人,安安静静地看那个高马尾的女人行云流水的动作。运动衣勾勒着她优雅的腰身,眼中是冷静与淡漠。
柴漾微微眯眼,靶心似乎幻化成沈长鹤的模样。
“砰、砰、砰、砰——”
“砰——”
袁青靠着墙,看着她近乎满分的成绩吹了声口哨:“这水平够专业!你以后要是回凛北,我给你介绍我朋友的俱乐部,好好虐虐那群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