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尝这酒的时候心境竟已大不同,连入口的滋味都有了极大的变化。
大胡子眼神清明,毕竟是过来人,早已将他看透,却没挑明,只是边走嘴里边神神叨叨地念叨着,“苦尽甘来,苦尽甘来…”
过了一会儿,他照顾好其他顾客后走过来在齐宴身边坐下。
他坐姿散漫,竟主动和他搭起话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选择一直待在这个地方吗?要收入没收入,要情怀没情怀的。”
齐宴放下酒碗,侧头对上他的视线。
老板也没管他感不感兴趣,自顾讲了起来。
“害,说来话长,这就得和你讲一个很矫情的故事了。”
“和那些矫情的本子里写的一样,我以前啊,老喜欢一个姑娘了。她来这边旅游,然后我们机缘巧合之下就认识了,没多久就约好一起看风看雨看遍祖国的万里河山。”
“在旅行途中,随着相处,我能感觉到她应该也挺喜欢我的。可我那时候纯粹二逼青年一个,做事就喜欢端着,磨磨唧唧怂得一批,喜欢也不敢说,就等着对方先坦白…渐渐地…就将她给气走了。”
说到此,大胡子黝黑的眼眸隐有泪意,他伸手揉了揉,再露面时脸上已是最初的模样。
“后来呢?”齐宴捏紧酒碗,情不自禁地催促故事进度。
“后来…自她走后我就突然怎么也找不到她了,她也从未告诉过我她从哪里来,只是说她的家乡是一个很遥远的地方。”
“这里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她当时来这边旅游,很喜欢这里,说总有一天得再回来。我那时一根筋,没弄明白小女孩的心思,不知道她话里的深层含义。我后来才想明白她应该是说游遍山川河流之后再回到这里,回到我的家乡、我的家,但等我明白的时候却已经晚了。”
“我最后心灰意冷,就开了这家酒吧,孤家寡人地守在这里,盼着她回来的那一天,没想到到头来等来的却是她早已在家乡嫁了人的消息。”
“没想到我一日日地守在这里却守了个寂寞,我心里那个悔的啊,但事已至此…我想着要是当初主动点就好了,不然也不会让她给旁人抢走了。”
“我活了几十年,算是明白,人总是这样那样顾虑太多,要是能潇洒点就好了。”
“那谁不是说吗?反正谁都不能活着离开这个世界,不妨大胆一点嘛。”
大胡子说到这里就顿住了,但他除了一开始的泛泪,脸上并没多少悲伤情绪,齐宴猜应该还有后续,就等着他继续说。
“然后呢?”
“事实证明,名言不愧是名言,就是靠谱。”
“我后来想来想去就是不甘心,就想尽办法打听到了她的地址,当即关了酒馆奔去了她家乡,想着哪怕是看一眼也好,看她过得好不好,也算是了却了心愿,见她好我余生也能过的舒坦点。但命运啊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幸亏我去了,不然,我还不知道她嫁了这么个狗东西,居然还家.暴。她父母居然也忍心眼睁睁地看着不管,还一次次地替她原谅,但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反正就是经历了很多,最后我让她和那不是人的东西离了婚。”
“现在想想,幸亏我努力了,然后现在她在家养胎呢,肚子里是我的宝贝。”说到这里大胡子眼睛亮晶晶的。“也算是苦尽甘来。”
故事讲完他终于起身,拍了拍齐宴的肩,语重心长:“人啊,也就这短短的一辈子,一眨眼就过去了,想做什么就立刻去做吧,别畏畏缩缩,脸皮厚点,年轻就是最好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