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总漕就说裕王府没有女子,义父是个正当盛年的男人,过得太过孤清也不好,所以愿意把贞娘送入裕王府服侍义父。
容容看傻子一样看陈总漕,心想谁说裕王府没有女子的呀,容容自己和称心等管家婢女都是女的呀。陈总漕也太笨了。
但听到要把这个贞娘姐姐送来,容容瞪大眼睛,就很开心。特别想把这个贞娘姐姐留在身边陪自己玩耍。
有句话叫睹物思人,如此就是睹人思人咯。
容容恨不能替义父答应下来,义父却收回目光,不知为何自嘲一笑,然后沉沉地说陈总漕的好意他心领了,但他没有兴趣。
这时傅舅舅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因为义父的话而没有下言。傅舅舅长长叹一口气,怅惘坐下。
瑞王叔叔也回过神来,喊随从备马,吩咐要回瑞王府。然后撂了一句“再怎么相似,也不是同一个人”。
众人的反应好像出乎陈总漕意外,又好像在他意料之中。等瑞王叔叔离开,他说既然如此,倒是他多事了,希望义父不要嫌弃他的突兀之举。便命快要哭出来的贞娘退下。
容容只能丧气地看着贞娘碎步离开,宴厅里的义父已经站起身,衰惫地说他有些累了,就不多留各位了。
容容见要散席,就赶紧溜回后院,也忘记要跟义父说什么了,睡前只嘀咕着哪天一定要把那个贞娘姐姐请来,教自己功课给自己念书陪自己玩耍哄自己睡觉。
但容容没想到,一贯顺从她的义父在这上面居然死活不松口,容容每天满怀期待地请求,求到年节,义父都无动于衷。
容容很生气地打了几场滚都没用,怒而给义父画小人。这么进到正月,还是贼心不死,趁着到各家拜年见礼,想起陈赵两家有亲,容容就求养母去一趟很少拜会的赵家。
赵总督的妾室卫姨娘迎出了路口,边领路边说她和姨母也是好朋友,又絮絮叨叨讲起以前在大同还多亏姨母照拂她,说着说着她就哽咽起来,到正房摒开下人,抱着容容放声哭泣。
卫姨娘一会儿哭姨母忽然走了,让她这辈子都无法报恩;一会儿又哭骂老天不公,容容的姥姥姥爷死得冤枉,使得姨母始终无法走出丧亲痛苦。
养母劝了两句,容容不知所措,靠在卫姨娘怀里抬手给她擦眼泪,把跟义父说过的话又重复一遍,卫姨娘这才逐渐收声。
她洗把脸,吩咐婢女把准备好的见面礼拿进来,还有她亲手下厨做的几盘精致苏州点心,有梅花糕、桃仁云片糕和葱油桃酥。说是姨母当年也夸过她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