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臻睿怒色更重,还要说话,外头有人进来,在院中报说:“太子殿下说今晚裕王无法出席,未免接风宴不够热闹,就打发人来问一声,王爷要不要选几个相熟朋友,太子即刻命人去请。”
宁臻睿不耐烦问:“裕王怎么不去?既然他不去,就改日吧。”
这人乖觉,立刻扬声:“属下进来前打听过,说是裕王爷在宫里触怒皇上,被鞭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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毗邻原成山伯府的裕王府中,奴仆俱都屏息静气地各司其职,偶有胆小的惶惶不安,唯恐伺候的主子步颖王景王下场,也只敢在无人处哀叹。
正房里药气弥漫,苏妙真走进内室,透过帘子瞥眼看去,苏问弦散开上衣,一面署理公务,一面让府中当值的大夫给他止血医治。
他挺拔宽阔的后背上满是鞭笞出的血痕,地上扔了件暗紫织金四爪蟠龙纹常服,已然开裂损毁。大夫颤巍巍地给他上药,苏问弦若无其事,仍一目十行地批阅公文信件。
签署动作间,让人可以看到他胸口的一处旧伤,狰狞可怖。
苏妙真呼吸一停,记起那日恨苏问弦以他性命相挟,一刀过去,他却不闪不躲……
听得外头动静,苏问弦头也不回:“我说过了,不用人伺候。”苏妙真打起帘子,低声道:“是我。”
苏问弦丢下书文笔墨,霍然起身。也不管大夫因此错手伤到血痕,疾步走到她跟前:“真真,你怎么来了——”
话没说完,他猛地冷下脸色,对候在窗外的心腹凛声责问:“苏安苏全,我的话你们都当耳旁风了?”
苏妙真打断说道:“瑞王殿下送我过来的,所以他们不敢拦我。”又简短讲起去瑞王府的缘由。
言语间,苏问弦已穿戴整齐,把冷汗淋漓的大夫和院中诸人打发出去,片刻房下只剩他二人。
在深深寂静中,苏妙真想起爹娘姐姐,还有尚在襁褓的芙儿,最终还是问出一个她早知答案却不愿知的问题:“你获封陕西,还总被皇上无故责罚,是不是为你去年从两广回来时的违逆。”
见苏问弦骤然一愣,俊美无俦的面容上浮现出默认意思,苏妙真苦涩强笑:“去年慕家男子死后,外头猜测你是,你是主动想去陕西三边好报复他们。但我明白不是,你就是要动手,也无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