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身绷紧,一把推开苏问弦,大力之下自己反倒摇摇晃晃撞到房内圆桌,扶着桌沿恨声道:“你疯了,你怎么能说这些混账话,你明知道我不喜欢你,我中意的是顾大人,这样我又怎么能嫁给你?”
听到此处,苏问弦神色蓦地僵住,幸而他这两年把这里面的事来来回回思索过无数遍。不过一时,又柔下声笑哄道:“真真,你这就错了。你当初要嫁给赵越北时,并不喜欢赵越北,甚至还明知他喜欢他表妹;若非为伯府脸面和日后安宁,我瞧你是万万不肯退婚的。而你要嫁顾长清时,也纯粹只为父母放心,待他同样毫无情意,也知道他有个前未婚娘子……”
“既然当初你能毫无情意毫无芥蒂地决定嫁给旁人,为何到我反不可以?再者,真真,这世上有一见钟情也有日久生情,成婚后日久天长,我待你亦然满腔赤诚,总有一日,你会被我打动的。你能喜欢顾长清,自然也能喜欢我,他能给你的,我一样不少全都给你,甚至更多……”
苏妙真被他这长篇大论搅得脑海里一片糊涂,但本能地就要反驳他,尚不知从何说起,却听苏问弦道:“最要紧的是——真真,你已是我的人了。”
她心魂一震,顺着苏问弦的目光去看那狼藉不堪的淮扬产螺钿浮雕折枝花卉架子床,和床榻下的揉得七褶八皱的肚兜膝裤,嗫嚅着要反驳他,说她根本不在乎所谓贞洁,更不在乎旁人眼光,在她看来这就是两个被下药的倒霉鬼误打误撞滚到一块去,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又见苏问弦俯下身去,拾起那把佩剑,低声道:“真真,你我既有肌肤之亲,你又是我心爱之人,除非今日你杀了我,否则你要我眼睁睁看你另嫁旁人,那是绝无可能!”
苏妙真身子一颤,回视眼前男子,喃喃道:“你疯了,你疯魔了,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苏问弦凝望着她,神色专注,忽地自嘲一笑,“念想存的久了,自然就是难解的魔障……真真,我原不是圣人,能忍到如今已是——”
他止住话头,又重复一遍,“除非你杀了我,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