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真感觉到贤妃的目光在她背上停留了半晌,心中苦笑。这些年她早知道,宁臻睿没把她当女子看,反把她当玩伴朋友待。可外人看来,他对自己颇为照拂,只怕是有其他心思,怎知宁臻睿心思开阔从不作风月之想。
也是,谁能信男女之间也会有肝胆相照的患难情谊呢。就连她自己,若不是多年仔细观察,也不能确定。
宁臻睿此次为了玩伴的安危,不顾嫌疑去撞破了皇子淫*辱母妃的丑事,难怪贤妃疑心。
听宁臻睿先前的口气,贤妃与他已有耳闻。所以当日才叮嘱她要处处小心谨慎,可谁知苏妙真却被阴差阳错地牵扯进去,甚至差点被灭口。
也许不是阴差阳错。苏妙真紧紧抓住葱黄小羊皮风毛髦衣下摆的流苏,口中只道:“请娘娘明鉴。”
贤妃呷了一口茶,似不相信 。“最好是这样,虽然裕王拿你当亲妹妹,但你终究不是。你要记着身份,本宫的儿子,绝不许有心之人攀附……再有数日就是万寿,你记住本宫今日说的话!” 她将天青景德窑茶盏搁到案几上,“你既然身子好了,今日就出宫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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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过后,苏妙真拜完各位妃嫔就出宫归家,带着丰厚赏赐见到王氏夫妇,未免二人担心,并不提起自己遇险。
用罢午饭,排开奴婢,只说五皇子淫辱母妃这件事引得乾元帝雷霆大怒。王氏夫妇得知此等宫闱秘闻,俱都惊了一跳。
王氏忧心忡忡地将紫檀云纹匣子合上,那里头装了各位娘娘赐给苏妙真的首饰金银锞子:“这听着越发像先帝在时的情形,以后定然太平不了了。依稀记得颖王的侧妃出自赵家,眼下慕家又跟三皇子他们走得近,只怕将来若景王登极,慕家得势,虽有裕王殿下庇佑,也唯恐——”
王氏提及此处,欲言又止。
苏妙真先前就曾听闻成山伯府和好多贵勋一般,当初历经风雨磨难。但当年的事各家都忌讳着,从来没再提过,王氏夫妇更没跟苏妙真讲过其中细节。
苏妙真虽知晓伯府一贯不同蓟辽总督慕家来往,但只以为是两家不熟,听着语气竟是早在先帝时两家就有过节,否则王氏不至如此忧心。难怪昔年王氏总是亲近赵夫人。
苏观河的神色显得格外凝重,他道:“历朝历代每逢立储总有风波,先帝在时,伯府差点未能保全,眼下又起了这样的事,怕不是好兆头。”
听到王氏语气,苏观河同王氏对视一眼,握住王氏的手,道:“等到湖广丈田结束,再办完安陆盗伐陵木案,我就乞请致仕,咱们一家回金陵去,天高路远,不管日后是谁登位,只要我们谨言慎行,又有这些年的苦心经营,该不会有事。先前我瞧三弟他们也都有此意,只因皇上要用臣子,不得不从,如今皇上五十万寿,此等盛事不能错过,万寿过后,大哥也要向吏部递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