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低位妃嫔和各位年幼公主皇子,苏妙真都很少见到,独独孙贵嫔的小皇子常在皇后贤妃处遇到,也是莫名其妙,这小皇子听十三公主吹捧了苏妙真所讲的童话故事及外界趣闻,不几日就总往钟粹宫跑。孙贵嫔还调侃说没想到苏妙真倒很有孩子缘。
进到腊月,内廷启冰完毕,又是腊八、祭灶、迎玉皇,又赶上大力操办准备且即将到来的万寿节同元夕,自是千头万绪,人人都忙得纷乱,就连一贯英气勃勃不知劳累的宁臻睿,神色里也透着几分疲倦。
宁臻睿一身酱色葫芦景补子蟒衣,等畅音阁里钟鼓司供奉们轮流演乐歌唱,各班名戏演完后,起身垂手看向皇后:“不知母后觉得如何?”
今日宫中祭灶,故而几位皇子都有入宫伴驾,用过午饭后听闻各有差事就都散了,独宁臻睿因主责宫中事务就留下来,相伴皇后等人前来畅音阁赏戏。
皇后点头称赞几句, “方才那里头可有吴郡虹英班的?原是吴王和广平侯府都赞过的,本宫方才看那谐剧很是有趣,不逊京中名班和宫内供奉。听说他们行首是个才貌双全的女子,方才怎么没见。”
十三公主噘嘴道:“七哥,我听闻这虹英班就数她是招牌呢,还有那本《女状元》,写得可太好了,京里凡是读点书的女孩们都说写出了她们心中所想,我早就盼着一睹这改编的剧目,谁料你竟然没有安排。”
宁臻睿道:“那小藕官擅长什么《鸳鸯记》《女状元》,托前朝故事,虽很新奇有趣,但不够热闹吉祥,倒还一出《五儿拜寿》极为有趣,但儿臣念着今日若看了,恐万寿那天少了新意,就没有安排她的剧目。”又道,“前几天父皇叫来珉王等人一起来看戏,珉王点了出最有名的《鸳鸯记》时,父皇还大有感慨——”
宁臻睿瞥一眼十三公主和诸位年幼皇子,抹过话头,“我寻思父皇既然喜欢,就格外看重这虹英班。”
皇后道:“你却思虑周祥,这些日子你们几个都辛苦了,宏儿查点处置各处的贡品还算轻松简单,达儿主祭却不怕严寒辛苦,这几日去了皇陵又去太庙的,舟车劳顿,今天方进宫回话。”
一旁的贵妃闻言笑了,“皇上这几日常夸达儿比昔年大有不同,越来越有皇家风范了,比诸位兄弟也没太差了。” 贵妃略说几句,闻说颖王去宫里等着拜见母妃,便先行告离。
苏妙真在旁只管咋舌,一时暗想传闻颖王很得乾元帝喜欢真不是虚言,一时暗叹这话语中无声的硝烟味。又瞧见宁臻睿扭头望向贵妃,面色无波,不由疑惑。
皇后倒云淡风轻,应付另外几位要先行回各自宫苑的妃嫔几句,又细细问过宁臻睿各地督抚及京中勋贵富商乃至平民百姓所捐献搭建的彩坊牌楼,忽得咳嗽了几声,这便忙在孙贵嫔等人的劝导下起驾回宫歇息。
宁臻睿则跟着贤妃回钟粹宫,刚在西偏殿落座,就很是自然地指着苏妙真去倒茶,纵有贤妃在,苏妙真也不好违逆他,赶在贤妃开口前,忙得接过喜儿的活儿,去茶房斟来。
还没等她端进去,却见宁臻睿起身离开,原来说是皇后回宫后身子不适,传了太医,贤妃想去探问,故而不好留宁臻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