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文婉玉入京不足十天,还是头回出门见朋友。苏妙真闻言,登时一惊,回神失笑道:“我看上别人了?我能看上谁,婉玉,你是晓得我的,哪里有什么认识的男子,来来回回就是那几个,若看上早看上了。”
“那,那大同副总兵赵大人呢?”文婉玉蹙眉看着苏妙真,叹声问道,“你和他,你和他不是来往密切么?可这赵大人府里虽无妻妾,通房却是不少,顾大人可不一样,妙真,你切莫伤顾大人的心……”
苏妙真一惊,忙得轻声打断:“这话从何说起,我何曾同赵大人有情意了,婉玉,我跟你说,赵家去年原是想向我们家提亲的,我若喜欢他,去年就答应了。”
“可我们王爷说——”
苏妙真一怔,见文婉玉松了口气后面色一凝,倒有些吞吞吐吐,不由皱眉道:“吴王殿下又说什么了?”
见文婉玉咳了一咳,一脸为难,苏妙真本想放弃,又觉心中不安,刨根究底地扯了扯文婉玉的衣袖。
文婉玉这方推了窗户,看着亭外的冬青黄杨,低声道:“概是八月初的样子,宁禄在外头奔波了一段时日回了苏州,我听见王爷同他说了一些,当时就是变色大怒,骂了你两句,说你和赵大人过从甚密,实在没有半点体统。”
文婉玉疑惑道:“还说什么你居然不顾自己名声安危,也不怕日后吃亏,就蠢兮兮地上赶着,去给赵越北办事,结果碍了吴王府的路……妙真,你究竟帮了赵大人什么?若是顾大人将来知道了,只怕会心中不……”
苏妙真听得此话,起先也是糊里糊涂,想了一会儿,忽地明白过来,多是同去年借银有关。她当日筹银时极为小心,完全不敢让侍书绿菱等人知道,一应交给黄莺去办。
她把自己的积蓄全部掏空后还差几万两,更也没敢向苏妙娣傅绛仙等人借,而选择当掉商铺首饰,就是怕让别人知晓。这也是为何她会接受赵越北私章的缘故,无非是怕他将来不还债。但这么说来,竟是被宁祯扬晓得了。
苏妙真未免心中七上八下,暗想她一贯同宁祯扬不和,中间虽有一段互相客气的日子,但之后又翻了脸。若是他掐头去尾地说出去苏妙真同赵越北时时来往,她该如何。
如此不避嫌疑地相助赵越北,定然惹人猜想。宁祯扬拿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她帮赵越北反而挡了吴王府的道儿,那若是如此,就是被打击报复也未可知。
苏妙真想了一时,文婉玉轻轻拍了拍手,安慰她几句,就也渐渐定神。
这些年看下来宁祯扬倒不是个长舌之人,不至如此,否则宁祯扬这都进京小半月了,可还一点风声没传出来。而顾长清,两年还没过去呢,他有什么资格挑剔她。
苏妙真摇头不去多想,便拉着文婉玉回房,同众人又说了会儿话,吃了几道茶点,见得未时过半,冬阳洒金,室外暖了起来。
众人便到花园中散步一时,晒了会儿日光,又到乐水榭里摸了会儿马吊,这方各自乘车归府。
苏妙真刚一进明间坐下,侍书便递来绿意寄过来的求见帖,说是不日即将入京,要拜见苏妙真,给苏妙真请安,还说带了不少特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