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赵大人亲自到纪香阁□□次,八月过后又来回多次,送还银票会票。奴婢这便明白姑娘去年在干什么。”
替苏妙真拿了个金丝蟒纹迎枕垫在腰间,黄莺又笑道:“听人说去年皇上一收到折子就立时派了查案的官儿去了么,挪占军饷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结果愣是半点问题没查出来,赵大人焉能不感激姑娘借银看账的助力?依着奴婢的意思,他们家合该供着姑娘。”
去年年底乾元帝收到奏折自然震怒至极,又有慕家的推波助澜,其余反对封贡的臣勋们没落井下石都是大发善心了,便立时遣户部高官亲去宣府大同查案。
但赵家筹足了饷银,历年都是这么挪用腾支过来的;赵越北又信任她,使得苏妙真从头看过黄册账本后,就帮他圆掉四个疏漏,如此妥善及时地补足银两造好假账,即便户部下来的钦差去查,账目仍然涓滴不漏。
结果不但没查出问题,反而查出赵总督用自家俸银补了点屯田上的缺额,乾元帝哪里能不圣心大悦,只说赵家父子都是没有花花肠子的直臣,立即嘉赏。朝中妄图通过弹劾赵家而阻挠封贡的势力只得放弃。
后来赵总督又将封贡互市办得极好,鞑靼部落多次赞颂,乾元帝越发待见赵家,便是如今慕家出了个娘娘,乾元帝也依然厚遇赵家。
乾元帝不但给赵理功加太子少保、兵部左侍郎,又要给赵家子嗣再添厚荫。因赵理只剩一个亲儿子,就先恩荫了些原籍族内远房子侄,另提被罢职的赵越北直接做了大同副总兵,这方作罢。
苏妙真戳了戳黄莺的额头,笑道:“你倒是口气大,去年那个单招待买脂粉的客人就唬得腿软的黄莺去哪儿了?”
黄莺笑嘻嘻道:“还不是姑娘栽培我么,如今我也见了世面了,铺子里每季光过手的银子都能有一两万两,不比往年,早不是那什么吴下阿蒙了。”
又道:“再说,姑娘也没让赵大人白送银子。那些布匹绸缎不都是咱们去供货么,质量好货量大,哪里有白拿他们家的钱。”
苏妙真将红单还给黄莺,笑道:“论道理,还是咱们占了便宜——我们只出布匹绸缎那些子货物,其他万事不管。不论是售卖押运亦还是保卫仓储,可不都是赵大人在费心帮忙。”
互市分官市与民市,官市由朝廷与鞑靼直接交易换取马匹之物。三月末由户部拨给宣府大同两处马价银各二十五万两做市本。另有抚赏银十万。
宣府大同的边将们除了在顺天府附近的张家湾、山东道的济宁府采购茶叶粮食等货物外,还会带着市本远下江南采购盐糖布匹,再运到塞上与蒙古商民交易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