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夸苏妙真这些琉璃器皿造得工巧至极精致无比,一时跟苏妙真指点堂内陌生诰命姑娘们,一时笑着问苏妙真为何连着近一个月也没出门见朋友。
苏妙真这些日子确实急忙,一直在盘查织坊的春夏账目,又同九月初千里迢迢上京而来的朱三柳腰商议事情。
织坊的生意从乾元十五年中就上了轨道,自靠向吴王府后更是蒸蒸日上,眼下松江府各大布商十之有八都同朱记织坊订货,“日进斗金”绝不是句虚言。
算起来,每季的收入足足八万两,两年多下来,苏妙真已经从这里头赚到了快七十万两,虽是仍及不得扬州八大总商,但再过个一年半载,只要不出大的差错,再占领了杭州扬州金陵的份额,那就定然追得上了。
刨除织坊布庄各色人工花费,再除开孝敬给吴王府的,分给苏问弦苏妙娣的,用以投资各种研究的,苏妙真如今握着的银子也有近四十万两,更不用说松江常州杭州等地尚未结完的货账,铺子田庄织坊的地契等等。
因着生意越做越大,不但朱三柳腰他们忐忑迷茫,苏妙真亦然放心不下,就和他几人每日商量着如何管理织坊;要不要再多开设几个;往哪些地方开设;要雇佣多少织工管事护院;银钱出入当如何凭章支取……
如此种种。又有琉璃厂纪香阁的事时时过来烦扰,苏妙真镇日都没个停歇,还熬了几次夜,就连今早都还在核算名下织坊的账目,盘算着要用那些现银干些什么。
因着织坊实则是她最大进项之处,苏妙真便没怎么跟其他人提过,知道的无非是依仗庇护她的苏问弦顾长清,与她合作的宁祯扬,再有就是赵越北苏妙娣等人……
就连在王氏夫妇跟前,苏妙真也没怎么提过,他二人就晓得苏妙真近几年多了不少铺子。故而此刻女眷众多,苏妙真也不会明说。
她一壁端详着手中琉璃茶盏里的碧色茶叶,一壁轻声含糊道:“还不都是琉璃厂里的生意闹得。你们瞧,这次的琉璃物件是不是比上回精细许多。”
文婉玉听个正着,抿唇一笑,道:“说到这儿,你问我们王爷要了那么一大笔酬金,可真真心疼死我了,好在物超所值,这回人人来了,都稀罕讶异着,大大给我们王府长了脸面。”
苏妙真嘻嘻一笑,道:“你心疼什么,这里头还有你的股本呢,年终分红时必要给你一份,无非是左兜儿往右兜儿换了一场。”
又拉着文婉玉笑道:“依我说你还得谢谢我,我向你们王爷收高了价钱,你能分到的不就多了?将来说不得你和你们王爷拌嘴了,还要求我多宰宰他好解气呢……”
这话一出,许凝秋傅绛仙都是闷声直笑,苏妙娣骂了她两声“促狭鬼”,随后也是一笑。只文婉玉一人无奈摇头,终也忍不住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