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真见她如此,又是叹息又是怜惜。许凝秋如傅绛仙一般,原本都是小孩性儿,可嫁人后,许凝秋却不得不早早地收了少女心性,虽是夫妻恩爱,到底及不上在室时的无忧无虑。
苏妙真暗暗伤感,面上故意嗔道:“这话怎么说的,一则咱们四个结义时就说好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二则我又不是不收你份子钱,怎么你说的就像是占我便宜了。三则你父亲公公都是辅臣,外人看着你也有份,哪里还敢随便偷我的配方跟我抢生意……”
又抽着帕子给她擦了回泪,傅绛仙在旁急得也是上蹿下跳,连连安慰。末了,见许凝秋平复,傅绛仙这方不满道:“凝秋,你就知道谢妙真,上次我说你若急用,我就给你从账上划一笔现银,你倒好,宁可去当了几样好首饰,也没向我张口。”
许凝秋无奈道,“绛仙,我也要脸面的,哪里能直接向你张嘴……再说,你还有个哥哥呢。若是傅指挥使将来晓得你随便借了我一笔银子,说不定就对你和钱翰林心生不满。”
傅绛仙满不在乎道:“怎么可能,我娘早说了,侯府的家产我们一人一半,我哥还说他不稀罕,他将来要什么都自己挣去……”
三人就这么说说笑笑,定下了筹办琉璃厂售卖此物的种种事宜。苏妙真未免将来因此事闹出不和,便极为周详地列出章程办法,将种种可能的矛盾俱都列在前头。
傅许二人起先笑她无聊不信任姐妹情意,苏妙真本就是学经济的,自觉“亲兄弟明算账”能避免掉许多麻烦,最大可能地保住四人金兰之情,便正色给她二人讲了不少其中道理。
傅许二人本也都是有兄弟姐妹的,许凝秋更为着拉不下脸去“亲兄弟明算账”,更拿自己的嫁妆填了不少空子,二人默默听了会儿,皆是各有所思。三人如此忙到午后,听许凝秋提起快入京的文婉玉,苏妙真忙笑说已替文婉玉留了一份。
傅绛仙不以为意接话,只说吴王府富甲江南,文婉玉哪里看得上这些小生意,说不定见苏妙真要拉她入股,还嫌没有大展拳脚的份儿,一口气给回绝了呢。
这话传到文婉玉耳朵里,自然让文婉玉哭笑不得,文婉玉八月初九进京,一听说这话,立马把傅绛仙叫到跟前骂了两声。但四人并没怎么相聚叙话,只因接下来的数日,各地督抚也陆续入京,廷议朝政要务。
苏观河王氏亦然提前遣回了家仆,称八月十二午后就能抵达通州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