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一时,只见得院中霎时一亮,迎面就见潘氏文婉玉等各家女眷由丫鬟们提灯围从着进到轩内,因雪萍含糊不清地就急声把众女眷引了过来,就是怕潘氏半路赶人离开,是以众女眷起先神色糊涂,不明白被叫到这儿所为何事。
众人定眼一看,见苏妙真衣衫凌乱,赵越北亦好不到哪儿去,又听卫若琼咒骂出的“淫*妇”“勾引”数词,脸色同时一变,暗暗咋舌,明白她们撞见内宅里了不得的私情。
潘氏亦不是傻子,登时面如金纸,惊得口舌不灵,指着苏妙真颤声道:“你,你居然跟男人私通……”
还没说完,见众人面面相觑,窃窃私语,有的甚至挂了看好戏的神情,潘氏就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眼下还有这么多外人在,自己竟是气糊涂了,居然主动骂了出来,岂不给人话柄到处乱嚼舌根。
陈玫上前一步,搀住潘氏轻声道:“婶婶别急,这定然是一场误会了。”
说着,她上下打量了苏妙真赵越北一眼,咳了两声,道:“想是,想是嫂嫂本来要回府衙,结果半道上有些累了,便来翡翠轩歇息,不妨表哥走错了道,也进来翡翠轩。两人大惊之下,不小心摔了一跤,这才弄乱了衣物……”
众人闻言,都是嗤之以鼻,但觉这番解释漏洞百出。
潘氏脸色越发难看,心道:侍书过来说这侄媳妇身子不适,要回府衙,纵然她半道上累了想要歇脚,景园出口朝西,她绝不该进东南方向的翡翠轩来歇息,还偏偏跟赵越北同处一室,分明是趁着所有人放花灯时寻赵越北私会。
更不要说她跟赵越北俱都衣衫不整,这翡翠轩内间还一片狼藉,若不是做出了什么丑事,焉能如此?
她如此行径,不但给景明那孩子戴了一顶绿帽子,还被人撞见,吵嚷得人尽皆知,将顾家的名声也败了精光。
潘氏心中恼恨至极,面上肌肉不住抽搐,欲要说些什么,一口气却险些提不上来。
陈玫微微叹口气,扭头往众家女眷们看去,勉强笑道:“诸位夫人,这事儿定是误会,眼下时辰也不早了,还请诸位先去琥珀厅喝茶看灯戏,过会儿我跟嫂子便亲来相送解释,若是不得不先回去的,也千万把今夜之事守口如瓶,别以讹传讹,害得陈赵顾苏四家望族都失掉了脸面。”
潘氏心中一定,看陈玫一眼,拍了拍她的手,心中安慰:好在离娘这孩子懂事儿,知道要先把各府女眷赶紧差开,还晓得用四家的脸面弹压众人,以免传出话去。虽未必能完全有用,也好过所有人都挤在这院子里等着看顾家的笑话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