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正房里头,苏妙真正色看向文婉玉,连声发问:“婉玉,你这是怎么了?我记得你可不是个没心机手段的,怎对这些侍妾们这般纵容,来日若闹出事来,岂不麻烦?”文婉玉先是失笑,见苏妙真焦急,这才如实道:“也不瞒你,我就是刻意纵着她们闹着呢……”
苏妙真不意会是这个答案,立马有些懵了。
文婉玉秀丽的面庞上显出郁郁寡欢来,“妙真,和你说实话吧,我不得世子爷欢心,一个月里除了初一十五外,其他日子世子爷并不宿在这儿。反多是在刚才你见到的那几个人处。其实我根本不在乎世子爷歇在哪儿——我在乎的是这都一年多了,也没个喜信儿,若她们生在我前头,日后难免生事。可我暂时狠不下心害她们,便刻意挑着她们自己斗着呢——最近这段时日抬举的便是那香凝和滴珠,滴珠当日是平江伯陈宣所赠,由行院妈妈教着却没见过客,乃完璧之身进的府,人又懂得看眼色、识风向——香凝在这两头就逊色三分。但香凝精通丝竹弹唱,还有点儿枕席上的功夫,在世子爷面前也可与滴珠抗衡……”
说着,文婉玉长长地叹一口气,苏妙真亦是一怔,心里替文婉玉泛起些酸楚来。苏观河身边也就三个妾,其中曲姨娘还是个老实本分的,后宅就足够王氏费心的了,如今这该死的宁祯扬一纳就是五六个,还不算没给名分和她没见着的,文婉玉岂不时时刻刻都操心烦闷着?
文婉玉本是个内向善良的女儿家,一嫁来,为了将来的子嗣考虑,就不得不昧心挑拨其他妾室内斗。
第117章
因见正房内都是文婉玉在娘家时的丫鬟婆子,苏妙真替她抱屈,轻声道,“世子爷也太鱼目混珠了些,你这样好的人,他却——”
正感叹着,听一丫鬟犹豫着插嘴道:“苏安人不是外人,奴婢请安人好好劝劝我们世子妃,倒是对世子爷多热络些,不能总闷在房里写字画画,更不能总和世子意见相左。”
苏妙真啊地一声,定眼去看文婉玉,“婉玉——这夫妻之间,做娘子的也得体贴小意些才能和顺。”
见得文婉玉无奈摇头,也轻声看她道,“你别听环儿胡嚼,我平常都是为正事劝他。何况再怎么体贴小意,也比不上那些侍妾侧妃们。且我做正妃的,合该有些尊重,不能一昧顺从。再有,他们男人,爱得多是那些妖妖娆、能逢迎、会服侍的妇人,我就是使出一万个小心,在枕——也无能为力。”
苏妙真听了,不由点头。文婉玉这番话可半点不假。先有,这宁祯扬的确讨厌被人顶撞,再有,光看那方才被斥退的香凝滴珠数女,就能窥得这宁祯扬的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