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真呆了呆。
苏问弦对她的娇惯宠溺,难道不是因为两人乃兄妹,而她又先后帮过他几回么?苏问弦当然只有宠着纵着她,跟在后面收拾乱摊子的。
但若她不是他的妹妹,而是他的妻妾内宠;又或者他对她毫无手足之情,恐怕也容不得她总抛头露面,四处闲荡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地方的男人哪有不看重三从四德、男女大防和礼教伦常的?
好比她不过悄悄启开轿帘,看看街市热闹,都能被那宁祯扬骂一声“轻浮”;
又或者大觉寺那晚,她冲进西敞厅求助,先遇上赵越北,赵越北为了这男女之分,连看都不曾多看她一眼,生怕越了线;
而傅云天,一见有别家内宅女子过去,更是惊讶得连桌子都给掀了……
这里的男人,都是差不多的……她这会儿不能赌。
苏妙真蓦地惊醒,看向顾长清,见他微微后退了两步,退回那八仙桌后。他面色如常,倒让人看不出他的想法。可她现下要偷溜出来一回,那是难得很——苏问弦把她看得紧。今儿若得不到顾长清的准话,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安心回去。
苏妙真一咬牙,冷笑一声,拿话相激,“顾兄,你亲口承认如今既无心上人,也无婚配对象,还不似鄙夷苏姑娘,为何迟疑?!苏姑娘那样的家世品貌,配你也并非不行,无非是名声稍稍有些难听……”
“而顾兄莫非忘记,你曾答应过我会办一件力所能及的事?眼下就是我急急求上门来,你却不是要过河拆桥地食言吧?”
顾长清眉头一皱,他终于开口:“自然不是。”
……
赵盼藕在拿到朱红请帖时,见得上面写了她与柳娉娉二人的名字。傅家来的婆子又说各府子弟也都被下了请帖,只等五月十三,好为傅绛仙生辰与傅云天会武第一而庆贺。赵盼藕一听心上人苏问弦也去,自然满心企盼,虽估摸着未必能寻机见上面,但到那日也还是早早起来,打扮得花枝招展,与赵夫人柳娉娉一同到了侯府。
侯府的戏是有名的好,当下玩闹了大半日,时近未末,赤日炎炎,很让人受不住。各府贵女有先回的,也有再留的。再留的被分批领入不同退室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