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叹气道:“做母亲的心,我也是明白的。”王氏提起精神,坐在傅夫人身边的楠木交椅里头,郑重道:
“傅夫人,咱们还得商量着,这借口怎么编……”
傅绛仙不知所措地立在一旁,听得如坠云雾,但见傅夫人真以为是她一手所为,上前一步,想要辩解,但被傅夫人狠狠瞪了一眼。
她亦回过神来,何苦多生风波。眼下这脉案、桂圆已经证明了,不可能是苏妙真出的主意!且能证明,又怎样呢?还不如自己认了,免得得罪苏妙真,让她以为自己是个失信小人。
毕竟,她自个儿是答应过,绝不向任何人泄露此事的。苏妙真本是一片好心,却差点被拽下水来,苏妙真会不会,再不和她好了?
傅绛仙心内如焚,偷偷瞄一眼苏妙真,见她立在一旁,踯躅着走过去。
傅绛仙还没张口,苏妙真摆出了个“请”的姿势,傅绛仙跟在她后头,从正堂转入院中,见苏妙真抬手,把院中静候的下人尽数赶出,傅绛仙忐忐忑忑,跟着她立在了木香棚下。
苏妙真看着低头不语,面上通红的傅绛仙,明白这傅绛仙还没转过弯来。
便先招来一丫鬟,问了几句后堂情况。那丫鬟瞅着傅绛仙,有些不愿开口,苏妙真道:“不妨事儿,说吧。”
这丫鬟方凑过来,立在木香棚下头,朝苏妙真小声道:“姑娘料得不错,那柳家姑娘莫名其妙地几次都想往前堂来,被奴婢和宋嬷嬷拦住了,又添了几个小戏女先儿过去奏乐说书,后边儿肯定是什么都没听见。”
苏妙真微微颔首,这丫鬟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
苏妙真转向傅绛仙,傅绛仙正盯着她发呆,吐了一句:“你心眼儿真多。”
苏妙真哼了一声,道:“我要是没心眼儿,早被你们坑死了。傅姑娘,你可还记得答应过,决不泄露这事儿与我有关。怎么就忘了?这样不守信义,我也是唏嘘不已,自己莫不是看走了眼,傅姑娘压根不是什么重信重义的武将后人?”
傅绛仙涨红了脸,讷声急辩:“我可,我可不是故意的……谁晓得我娘会悄无声息地立在窗槅子那儿呢。也是我得意忘形了,一想到不用嫁过去,就过分高兴,倒了那碗药,还嘟囔着夸了你几句……让我娘听了,立马进来逼问我,又要撕我的话本子,我就急了——你不晓得,那话本可有意思了,比你说的书还有意思,里头有什么仙术,乾坤山乾坤派,教弟子们阵法,炼丹,剑修……总之,很有趣的——我舍不得,当时脑子也空了,就,就抖出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