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让身边婆子闯进后堂去,王氏面如金纸,正欲开口,苏妙真脸色不变分毫,平心静气道:“我虽曾安慰过傅姑娘几句,但绝无作梗之嫌疑。傅夫人若若不信,或者一定想请赵夫人出来,妙真也不惧怕,是非曲直,自在人心。”
傅夫人不过是吓唬她,如何真的能把这等要事摊开来讲,见她半分不惧,神色如常,知道唬不住苏妙真,已然气苦气急,连声道了三个“你”字。
王氏早已惊得口舌不灵,更是稀里糊涂,整个人懵在原地。但便是傻了,王氏也晓得那些撺掇傅绛仙装病,胁迫张真人撒谎,欺骗贵妃娘娘的事,是极厉害极要紧的。可听傅夫人与真儿语气,又不是诬陷,难不成,难不成真儿真的胆大包天至此?
王氏晃了晃身,稳住声音道:“闭嘴,你小孩子插什么话。”看向傅夫人道,“傅夫人,你这样血口喷人,诬陷她一个年方十四的小姑娘,我真不知该是说夫人太过抬举她的心智,还是太过蠢笨妄想?傅夫人口口声声说,傅姑娘与五殿下的婚事作罢,是因为我们妙真作梗,敢问可有证据?”
傅夫人回过神,怒声道:“我们仙儿都亲口与我承认了,难道还有假。”
扭头对跟来的许妈妈喝声道:“还不把马车里的姑娘请进来。”
许妈妈诺一声应了,立马奔出院门,不一时,傅绛仙被四个身高体壮的婆子搀扶进来,傅绛仙先前在府外马车坐着,被婆子看管轻易不许下车,这会儿一到院口,先见众人俱被屏在此处,离正堂有一箭之地。
傅绛仙奋力挣脱那四个婆子的桎梏,提起大红八幅湘江水裙,狂奔进堂,一见傅夫人满脸怒色,鼻孔一张一翕,显然是恼恨至极,又见王氏一脸惊惧,但仍镇定着扶着交椅的靠背立住脚,而苏妙真则一见她进来,便淡淡望来一眼。
里头有失望,有了然。
傅绛仙心里一急,跺脚恨声道:“娘,你干嘛非来找她的事儿,我都说了,她真的是为了我好,这事儿再没人晓得的,你看,这几个主意也都很灵,贵妃果然不让我做儿媳了,要我说,你该谢谢人苏妙真……”
傅夫人不搭理这胳膊肘往外拐的女儿,往王氏那里瞥去一眼,“苏二太太,你可听清了。”
王氏面如白纸,腿一软,坐进那五屏风紫檀木交椅上,干涩着嗓子,道:“她年纪小,不懂事,也不是存了坏……”
“王婶婶别担心,我不会让我娘怎么样妙真姐姐的。”
傅绛仙鼻尖冒汗,话没说完,苏妙真一口打断:“等等,傅姑娘,我何时给你出过这些主意了,咱们俩,有到那么亲近的地步么,让我甘愿冒欺君罔上的风险进策建言,也不知是该说你与傅夫人高看了我的才智,还是该说你错估了咱们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