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真叹口气:“马上你把香炉贡品都送到明善堂处。”
蓝湘啊呀一声,反应过来,道:“原来如此,若论礼法,姑娘是主子,不该去,可论手足之情,姑娘看在三少爷的面上去祭祷一番,也是该的。不过可知会过三少爷了,别去了人都弄完了。”
“左右不过是个心意,他那边完没完,我也顾不上了。”
她二人正说话,突地,苏问弦在窗外问:“真真,你怎么跑这儿了,我还有话要交代你,你倒让我好找。”
说着,他拂帘步进来。
看见她身上素衣,苏问弦立时愣在原地,俊脸上的笑容逐渐消散,半晌,方深深沉沉地看了她一眼。
蓝湘也是讶得不轻,手上动作错了几处,没来得及纠过,被苏妙真打发出去。
苏妙真不住地绞着手帕,也不晓得该怎么开口。难道要说她一回来就打听过了苏问弦生母逝世的日子,就等着日子到了,好去陪祭一番,这样直说,不会显得太过居高而怜悯他了么?
而且自己还没琢磨过,或许苏问弦这样骄傲自持的人,并不愿意她掺合这里头的事儿。
普通人家的小妾死了便是死了,或烧或埋,伯府虽是有脸面的人家,也没有单行祭祀妾室的道理。而且听闻苏问弦的生母没上族谱,就是上了,他如今过继给二房,名义上的母亲也早换成王氏。
苏妙真曾悄悄问过称心,知道每年十三他总是在明善堂后院祭祷一番。便存了心事,想要一同陪祭。
一来自己不是这时候的人,并没有什么尊卑妻妾的念头,就是去陪祭,也不会像时人一样认为失了身份,全当前世吊唁长辈一般。
二来除了为一表心意外,也是为了,也是为了,把这手足之情拧得更牢——她虽要出嫁,但日后总有许多事,需要指望他的。
苏问弦目光深沉,一语不发。
半晌,他缓缓走过来,道:“你这是,知道了?谁告诉你的?”
他话虽没头没脑,苏妙真也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称心,称心说漏嘴的。”
苏妙真此刻竟有些做了坏事的感觉,讷讷道:“你不要怪她,也别生气,我只是,我只是想尽尽心。哥哥的生母,我也是很愿意拿她当娘一般看的。”
苏问弦盯了她半日,复缓缓道:“不,我不生气,我只是很欢喜,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