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问弦笑意更深,坐到塌边,一手扶着那盈盈一握的腰身,一手端茶递送到怀中人唇边。
苏妙真靠在他肩上,懒洋洋地闭着眼睛,一口一口地吃了茶,把樱桃干榛子仁儿也尽数吃掉,闭目打个哈欠,却抱怨道:“怎么这回泡的没之前好了。”
苏问弦这才大笑出声,一手虚扶着她腰身,一手把茶碗搁回剔红案几:“真真,哥哥也是第一次服侍人,你若还不满意,那哥哥给你赔礼道歉可好?”
……
苏妙真正在将醒未醒之间,忽地听人大笑,猛地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揉揉眼睛,坐在床边的哪里是绿意,可不是苏问弦。
他身着玄色直缀锦袍,玉冠束发,整个人都是意气风发,正含笑看向她。
苏妙真脸一红,晓得自己的种种放赖偷懒被他看得个一清二楚,赶紧坐正,双腿撘在塌边,双手十指交叉放到腹前,摆出个正襟危坐的姿态。
她瞅着苏问弦讲好话道:“哥哥厉害,头一回服侍人都能这么细致,能被新科探花服侍一回,我是值啦。”
苏问弦笑意更深,打趣她说:“平时母亲抱怨你爱躲懒人娇气,我还稀奇,觉得母亲说得过了。现在才晓得,你可不是个好伺候的,睡个觉翻无数次身,踢几回被子,可得人时时盯着——就连喝盏茶,还要人喂,娇气得再也没有了。”
苏妙真窘得脸发烫,垂目不说话,苏问弦见她羞了,便笑。他长臂一伸,捞起地上毯子替她盖住腿,道:“这有甚么不好意思地,真真?”
他半跪下身,和低着脸的苏妙真对视,极为柔声道:“你合该被人捧手心里,娇养宠爱一辈子,不操一点心,不费半分神才对。”
苏妙真抬起眼帘。
苏问弦神色温柔,望着她叹口气道:“可你却是个闲不住的操心性子,赵家又是武将,万一你要随军……真真,哥哥担心,你日后出嫁,要吃苦受累。”
苏妙真不由自主道:“不会的哥哥,赵家也是高门望族,便是武将家,便是日后我不得不随军伺候赵越北,也总有许多仆役下人相伴,我不会吃苦的。”
苏问弦在听到赵越北名字的一瞬间,面色一沉,苏妙真问:“是赵越北有什么不妥么?”
“不是。我和他打过数次交道,知他有意做个儒将,日后一定会上疆场,我不希望那时候却让你担惊受怕……”
苏问弦摇头,起身坐进花梨木座。直视她许久,他揉揉眉心,似下了很大决心,问她道:“真真,如果,如果我说,哥哥有法子让你不嫁过去,你愿意么?”
苏妙真奇了:“可我不嫁给他,还能嫁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