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善:“这就是了,总不能让你们往后余生都生活在怨怼中,所以和离就好了。”
董县尉:“……那我与内子就是情深难舍呢?”
白善:“这有什么难的,你们再成亲就是了,县衙还能管你们单身后成不成亲吗?”
董县尉觉得好有道理的样子,但又总觉得有哪儿不对。
“那以贾伍为例……”
白善脸色一沉,道:“必是和离的,他不止一次殴打妻儿,本来都用不到县衙,宗族和里正就应该规范其行,若不能规范,也该勒令他们和离,按照宗族制,其子可以交由其妻带着,也可以交由族人抚养,若妻族和族人皆没有能力,还可以将其逐出宗族,由其子代为户主,族人再帮衬一些就是了。”
陇州白氏也发生过这样的事,不过那是百多年前的事了,当时白氏有个姑奶奶出嫁,丈夫暴力,总是忍不住殴打妻子和下人。
白氏本想把姑奶奶接回来,但姑奶奶舍不得孩子,于是白氏便让对方家族将其逐出宗族,由姑奶奶的儿子继承房主……
白善鼓励董县尉,“别看这些律法偏门,少有人知,但先人们的确是各种情况都考虑到了,所以还是得宣传。”
“本县不惧县内和离的人多,所以让衙役们多宣传宣传,安抚百姓,让他们修身养性,莫要整天想着殴妻打儿子,”白善道:“这个时代,鳏夫难娶媳妇,难道寡妇还愁嫁吗?”
董县尉:……寡妇还真不愁嫁。
白善满意了,挥手让董县尉退下,“本县要回家用午食了,这本《晋律》就送你吧,我知道,你们看书都只喜欢看字大的那几行而已,底下很多小规都不看,这当中有我写的一些注解,我还夹了一些案列在里面,你可以多看看。”
董县尉拿着书,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要不是县尉,他才不会去看《晋律》呢,平时翻一翻就已经够头疼了,现在还要从头再看,连小字都不放过吗?
白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转身走了。
他以前也不喜欢看《晋律》,甚是枯燥,很多条目他看的时候觉得简单,也可理解,但放下书过不了多久就不记得了。
还是后来去了益州城,和唐学兄熟了以后,他借了五本他的《晋律》给他。
不是印刷的,是手抄本,一本厚厚的《晋律》他手抄出了五本比之更厚的来,因为里面夹杂着注解和案列。
后来他才知道,那是老唐大人送给唐学兄的生辰礼,后来唐学兄又往上面加了一点儿注解。
因为看白善如此不喜欢刑律,读《晋律》基本上是死记硬背,觉得他未来出去当县令很可能有冤假错案发生,所以就将自己的宝贝书暂借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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