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瑗:……虽然折子是他写的,但用的是您的名义啊,您不是太子的人吗?
白善从不认为自己是太子的人,但他对太子的确更亲近,因此笑道:“你先写着吧,我回头会改一改的。”
崔瑗便记下了。
但他的任务不止这一件,作为幕僚,他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呢。
比如第二天他就跟着白善在公堂上见了被判斩刑的贾大郎。
书记员看见他便友好的冲他微笑,觉得自己的工作总算有人分担了,好高兴。
以前白县令没有师爷,好多活儿都是他干的。
贾大郎此时胡子拉碴,整个人也瘦了一圈,被押上来后便双腿分开稳稳的站着,衙役按了他两下也没把人按下去。
衙役一怒,直接一脚踢在他的腿窝处,这才将人按着跪倒在地。
白善定定的看着他道:“你不服?”
贾大郎挺直了腰背,仰着脑袋直直地看着白善道:“没有不服,只不过我都要死了,不想跪你。”
“那你会跪谁?”
贾大郎想了想后道:“我娘勉强能当我一跪吧。”
白善忍不住一笑,问道:“那天地和陛下呢?”
贾大郎嗤笑一声道:“天地和皇帝关我屁事?我是我娘生的。”
这话可谓是大逆不道了,自认开明的白善都忍不住一叹,看向他的身后,“那他呢?”
贾大郎回头,就见他那个厉害了半辈子的爹抖得跟中风似的被人从外面架进来,嘴里还塞着布,身上捆着绳子。
衙役一头的汗,和白善道:“大人,此人无赖得很,一直大喊大叫,一有机会就坐倒在地,怎么拉也拉不起来。”
最后他们就只能把人拖着走了,所以他后背的衣裳基本都被磨破了,哼,自己找罪受怪谁?
和高仰着头颅的贾大郎不一样,贾父瑟瑟发抖,整个人都软到地上。
贾大郎轻蔑又鄙夷的看着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主宰了他十四岁以前的人生,让他几次濒临死亡。
奇怪,他在他们面前明明这么强大,怎么在官吏前面却怂成这样呢?
以前贾大郎觉得自己之所以这么坏就是因为他有这么个爹,毕竟他是他爹的种,爹恶成这样,儿子可不得也恶吗?
可现在看来,他比他爹可厉害太多了。
他敢杀人,他爹敢吗?
他不怕白善,他爹敢不怕吗?
这么一想,贾大郎便愉悦起来,最后越想越开心,忍不住就哈哈哈的大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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