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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平。

北平的她杳无音讯。我也没脸,寻她而去。

……

这一年,上海下雪了。雪后清晨,那个叫红姨的女人跌跌撞撞找来了我家。

她哭倒在大门口,不肯进来。

我撑着雨伞去见她。

她冰冷的手里,紧紧攥着一封信:韵青姐亲启

我有很不好的预感,连忙丢了伞打开,一页纸,篇幅不长。

——

韵青姐,我知道我等不到阿镜了。

这世上没有她,连阳光都是刺骨的寒冷。昨夜下雪了,我站在雪里,笑着哭,哭着笑。

遗憾的是,我都没有陪她过一次生日,都没有亲口对她说过一次“生日快乐”。

我早就该以死谢罪的。

韵青姐,安熙已认了我做他的嫂子,所以请你务必把我葬在阿镜身旁。

那张照片,那张我粘好的字据,也一起随葬。拜托你了。

——音音绝笔

看完她的信,我和红姨一样,倒在雪地里。音音,我会如你所愿。

那张字据我记得,上面写得有:安家媳妇。

……

我把音音葬进了安镜的墓中,换了一个新的墓碑,上头多加了一句:妻,音音,合葬之墓。

处理完音音的遗愿后,我的身体每况愈下。

大概是罪孽深重,自我惩罚吧。我拒绝去医院,拒绝吃药,拒绝见外人。

想着就这么病死,是我唯一能心安理得的解脱方式了。反正,不会再有人心疼,也不会再有人爱。

老天无眼,让我熬过了一年又一年。直至小宁十岁生日这年,多年未再有联络的徐伟强给我寄来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穿着病服,坐在轮椅上,被护士推着在草地晒太阳的傅纹婧。

照片背面写了一个地址:北平中路市医院

那天,是自音音跟安镜合葬后,我再一次尝到眼泪的味道,和阔别已久的痛彻心扉的滋味。

我语重心长地征询了小雨和小宁的意见,问他们想不想爸爸?更愿意跟姥爷姥姥一起生活,还是去天津和爸爸一起住?

小雨已经是十六岁的大姑娘了。她问我是不是要外出?

我点头:“妈咪去见你傅阿姨。”

小雨眼睛发亮:“我也好想傅阿姨,妈咪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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