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我的心情因安镜而烦躁。
想到她才和喻音瑕认识多久,就可以整夜整夜地同床共枕,当着所有人的面搂搂抱抱。
那是我都没有从她那得到过的。
傅纹婧在我房间,教小雨唱童谣,给小雨讲故事,哄她睡觉。
坐在沙发上的我,倒成了客人。
小雨吵着要我陪她睡觉,我只好赶紧擦干头发,穿着长袖长裤的睡衣躺到了床上。
傅纹婧准备离开,被小雨拉住,让她给我们讲故事,一起睡。
她有些为难,我却看着她露在被子外面的冻红了的脚,心里涌出一股不忍的情绪。
我说:小雨,睡过来一点,给傅阿姨留出位置。
再看向傅纹婧,她笑得,好甜。
她钻进被子伸了胳膊过来,看似揽着小雨轻轻拍着,却有意无意的碰到了我的胳膊。
听着她讲的新鲜有趣的故事,我和小雨不知何时沉沉睡去,格外安稳。那是长大后,第一次有人哄我睡觉。
安氏,终究没能挺住。战火,终究烧来了上海。
安镜走了,杨启元在天津。我只好带着小雨回了父母家,祈祷着平安挨过这场硝烟。
在战争打起来前的那一个月里,傅纹婧每两三天就会来陪陪我。
正式开战后,一连十多天她都没有再出现。
她是医生,我突然很怕她被日本人抓去当了军医,也好怕她自告奋勇去我军前线。于是我假装生病,把她骗来了家里。
她确认我和孩子无大碍后,紧张的神情立马放松了,却一瞬间昏倒在了我的床前。
我让轻烟帮忙,把她扶上我的床。那一刻全然没去想,她的衣服脏不脏,我只是,很担心她。
积劳过度的她,一睡就是三个小时。醒来天已大黑。
她客气地向我道了谢,下床欲走。
小雨适时进屋,撒娇地抱着她不让她走。她或许不知,在她昏睡时,我就已和小雨串通了。
她对小雨说,医院有很多需要抢救的英雄。
我上前抓着她的胳膊,语气不悦:“你再不好好休息一晚,明天需要抢救的就是你了。”
她妥协。
我找出干净的睡衣给她:先去洗一下,洗好了出来吃夜宵。
她应了。
轻烟新换了床上用品,为了不让傅纹婧再劳累,我叫轻烟把小雨哄去了姥姥那儿。
这夜,房间只有我和她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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