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田纲吉心里骤然生起一股烦躁感,捏紧了纸张,眸色深沉。
无法探知,无法掌控的不安定感,患得患失让泽田纲吉失去了冷静。
教会。
暗棕色的文件袋,封口的蜡印被刀子划成了两半。
言峰绮礼将纸张搁在烛台上燃烧殆尽,漆黑的眼眸寂静无波,后方的沙发上渐渐具现出一个人,金色的短发,穿着休闲服,优雅凌厉,如同高楼大厦里坐在顶楼的最高决策者。
事实上,吉尔伽美什在人类世界生活的这十年,因为某些兴趣,确实也建造了公司,公司上市,做慈善,搞投资,派对,旅游,一个成功人士尝试过的,吉尔伽美什都尝试过了。
比起十年前倨傲目空一切的英雄王,如今的吉尔伽美什多了点人气。
“绮礼没用我上次给你寄来的碎纸机么?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么古老的方式。”
好吧,或许言峰绮礼该庆幸这位英雄王没有直接说他老土。
“有些事,古老的方式更有效果。”
言峰绮礼注视着灰烬,满意的转身。
“如何?”
吉尔伽美什双腿搁在茶几上,喝着红酒,放荡不羁,俨然没有这是别人家的自觉,这个爱好不论多少年他都不变。
“稍微有点无趣,但还算有点收获。”
吉尔伽美什扬唇:“勉强成为本王休闲时的余兴节目,倒是绮礼,居然沦落到被人算计的地步,绮礼你轻敌了。”
一时沉默,吉尔伽美什似笑非笑的注视着言峰绮礼,半晌,忽然挑眉,“有个小虫子飞进来了。”
话音刚落,沙发上已经没了吉尔伽美什的人影。
言峰绮礼离开地下室,寂静的走廊一如既往,外头月色高挂,月光透过窗户将那扇门照亮,言峰绮礼像往常一样路过那扇门。
屋内传来一声一声无规律的敲击声,如同椅子腿敲击着地面,频率散漫而熟悉。
自从言峰千叶永远的离开了他,言峰绮礼已经很久没来这间屋了。
甚至也从未让人进来打扫。
可一闭上眼,那孩子最喜欢的布偶放在了什么地方,闹钟的地方,文具摆放的地方,那把他送给她的匕首被她放在了哪里等等,所有的东西都在脑海里清晰可见。
那些布置那些东西,原本该在什么地方,它永远会在那里,哪怕蒙了尘,遭了灰,一切都还是主人在时的模样。
手按在门把,轻缓推开。
椅子的声响从隔了木门的模糊变得清晰,清晰到近在眼前。
可惜,拥有同样的名字,她却不姓言峰。
“吉田千叶,你不该在这里。”
少女坐在椅子上,微微靠后,脚尖点地。
言峰绮礼按住晃动的椅子,少女也从闲适的模样睁开了眼睛,望着男人漆黑冷漠的眼,听他说着并不客套反而带着讽刺的话。